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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言臉上的笑並未因為晏傾君的這句話而消散,仍舊和煦而溫暖,他微垂著眼輕聲道:“只要你在意我,無論什麼原因……都夠了。”
晏傾君垂著眼並未看他,放下“五色”便直接坐在地上,背靠榻邊,直接問道:“白子洲覆滅,與白夢煙有何關係?”
白子洲滅在晏璽之手,這是她很久以前便知道的事。那時她也知道白夢煙是白子洲的人,只是她一直以為是旁支的旁支,畢竟十餘年來她在白夢菸嘴裡聽到“白子洲”三個字的時候少之又少。
但是上次殊言分明說晏璽借白夢煙之手滅白子洲。
而且,白夢煙既然與白玄景成親在先,又為何與晏璽扯上了關係?
殊言的氣息很弱,卻也平穩,微微抬眼看著馬車頂,輕聲道:“娘是被白子洲收養的孤兒,與爹一起在白子洲長大。十五歲那年救起重傷的晏璽,並鍾情於他。晏璽傷好後離開白子洲,許諾會回來接她。她等了半年未見人影,便獨自一人偷偷出島前往東昭。爹為族長之子,收到她發來的求救訊息,馬上帶了大批高手前去營救。哪知此為晏璽一計,趁白子洲人力虛空,舉兵屠殺。”
晏傾君靠在床榻上,眼神落在嘎吱作響的地板上。
“之後娘嫁給爹。再之後,便是你所猜測的。”殊言停下來,許久才接著道,“娘雖為我出宮,卻時時掛記著你。又因為詐死之法太過傷身,看過我後臥榻不起,兩年不到便去世了。”
殊言又停下,晏傾君沉默良久才“嗯”了一聲,起身欲要出去。
“阿傾。”殊言喊住她,“她臨終囑我照顧你。阿傾,我不會利用你,你對我,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只是,單純的,簡簡單單地,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哥哥,將他從她身上搶走的,彌補給她。
晏傾君的腳步凝滯,卻也只是一會兒便不加猶豫地走出馬車。
馬匹飛馳,車伕已經被祁燕取代,此刻又多了一個晏傾君。
朝陽傾斜掛在無雲的蒼穹,透明,略有刺眼,晏傾君拿手擋住。
“殊公子因為身體,每年只能有兩個月待在室外。”祁燕直視前方,聲調微冷。
晏傾君眯著眼,點頭道:“嗯。晏卿與我說過。”
“你可知他知曉白玄景想殺你,為了提前一日出去,讓我摧他的內力,更用內力強迫自己站起來……所以這次他在外只能留一個月……”祁燕眼眶微紅。
晏傾君姿勢未變,表情未變,點頭道:“嗯。晏卿與我說過。”
“那你可知當初他為了讓你快些以安全的方式到南臨,甚至對祁天弈向你求親?”祁燕正色看住晏傾君。
晏傾君蹙了蹙眉頭,繼續點頭,“嗯。晏卿與我說過。”
祁燕臉上乍然露出深重的怒氣,高揚手臂,重力抽了一把馬鞭,壓抑著沉聲道:“晏卿!你可知各國參加選婿者歸國途中紛紛被殺?可知如今南臨正面臨三國為難?你可知他在去救你的中途突然離開?”
“知道。”晏傾君迎著朝陽輕笑,“他是南臨駙馬,怎麼會不走。”
“那你可知他留給殊公子……”
“熟知月神山地形,知曉我想在殊言前一步拿到黃律,告知我入山的水路,事先安排貢冉升在瀑布之後將我困住,知曉我先進去方才能引得殊言入山,知曉殊言入山會帶最為熟悉我的你,知曉你最大的弱點是璋華……”晏傾君靠在馬車車壁上,仍是眯眼看著朝陽,面色微紅,笑容明媚,輕喃道,“步步為營……燕兒,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所有的“知曉”,所有的安排,不可能全部出自晏璽之手。晏璽不可能熟知殊言的脾性,不可能算準了她的每走的一步,也未必知曉祁國皇宮還有一個半瘋癲的太后能遏制祁燕。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如晏璽與晏卿,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如她晏傾君與晏卿。
***
從南臨到貢月,再由貢月回南臨,不足一個月的時間,異狀陡生。
本是到南臨參加選婿的各國名貴在回國途中遭人刺殺,雖說兇手不明,卻是在南臨境內遇害。隨即選婿者曾在南臨皇宮被投毒下獄一事迅速在民間傳播,祁國與東昭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發兵欲要討伐南臨,與南臨有兩國之隔的商洛也有發兵之勢。
回南臨的一路倒還順利,晏傾君一直與殊言同輛馬車,祁燕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照顧在身側,只是殊言一直不願服用“五色”,雖說晏璽遣來的御醫醫術不差,可殊言的身子還是以肉眼可見的迅速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