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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五成相似的臉,眼底掀起片片波瀾,指節凸出、佈滿皺紋的手停在晏傾君細白的脖頸處,突然用力,隨之起身,掐著晏傾君的脖頸的手高高揚起,蒼老的聲音裡滿是慈祥,“我這就送你去見夢煙,以南臨公主的身份大葬,將我手上的夜行令全部給你陪葬!”
晏傾君只覺得腦袋很沉,沉得抬不起腦袋,沉得掀不起眼皮,沉得無力思考。她巴不得就此昏睡過去,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考慮。然而,母親死了。不知是誰的聲音,稚嫩的、帶著哭腔的,一遍又一遍地響在耳邊。
母親死了。母親還是死了。母親終究是死了。
晏傾君想要甩開這討厭的哭聲,死了又如何?這麼些年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她一個人也能過得愜意自在!母親死了,與她何干?那樣一個拋棄你的人,憑什麼要為她哭?
晏傾君還未開始掙扎,便覺得呼吸不暢,腦袋越來越沉,身上的力氣也在一絲絲地被抽走。
白玄景睨著那一寸寸變得蒼白的臉,雙手開始漸漸顫抖。
這張臉,很熟悉。卻沒有夢煙特有的淚痣,沒有夢煙臉上慣常的微笑,沒有夢煙的乖巧天真,有的只是執拗的倔強,倔強地閉著眼,倔強地咬著唇,倔強地……不讓眼角的淚水滑下。
白玄景心中一悶,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哪裡被他忽視了……
這樣一個倔強而聰明的女子,在四面楚歌的深宮中僅憑一己之力存活下來的女子,在他面前迅速做出判斷做出對自己最為有利選擇的女子,怎會如此輕易地……讓自己死在他手上?
晏傾君一直握在左手的匕首突然掉下,染著黑紅的血,隨之被香料掩蓋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白玄景心頭一驚,猛地扔下晏傾君,抓住她的左手。
白嫩的手心有一個窟窿,不知何時已經用藥粉強制使血止住,可整個左手的長袖上,全是黑色的血。
那把匕首,插入他那徒弟的身體之前,是穿過這隻手掌的!因此,中毒的人是晏傾君……
“呵呵……”晏傾君不知何處來的力氣,睜開了眼,還輕笑了兩聲,“你……還在這裡?”
白玄景的眉頭緊緊地皺起。
“你……未免低估我了……”晏傾君的眼底盈盈都是笑意,“你不想知道……皇宮現在是何狀況?”
白玄景面無表情的臉,驀地煞白。
晏傾君躺在地上,閉眼,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說話。
白玄景快速轉身,行起輕功向皇宮的方向奔去,同時安靜的墓地出現幾名夜行軍,持劍,逼向晏傾君。
晏傾君苦笑,她何德何能,一條命竟是百般地折騰。
可是,就算是萬般折騰,她也不想輕易地死掉!
晏傾君蓄氣力氣,抽出腰間白玄景曾經給她的夜行令,大嚷一句:“見令如見主,誰敢亂動?”
幾乎是本能般,那幾人同時收斂了殺氣,收回劍,但隨後便想到殺掉這女子便是主子的吩咐,欲要再動手時,晏傾君已經抓緊時機,對著他們灑了一把藥粉,再一句大嚷:“毒!”
晏傾君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力氣,明明全身都沒了直覺,眼前一片昏暗,可她仍舊向前跑著。
從來都是如此,無論是在祁國,在東昭,在南臨,在皇宮,在這了無人煙的郊外,從來都是如此。她身後永遠跟著一群豺狼虎豹,要吞噬她的一條命。她隻身一人,沒有可依靠者,沒有可信賴者,只能靠著她的一雙手一雙腳拼命向前,依靠的或許下一刻就變成毒蛇,信賴的或許下一瞬就變成猛獸,所以她要活著,只能靠自己!
只除了……
只除了……
除了那麼一個,每次都不偏不倚,不缺不差,正正好出現的人。
是的,從小到大,只有他真真切切地救過她的命。他為她擋劍,他將她從湖邊撿起,他替她折斷舊情人的利劍,他用他的身子,保她完好無損。
晏傾君突然聽見自己笑出了聲,果然……自己中毒都中得迷糊了,怎麼……她想著的,全是那隻禽獸的好。
全身的力氣終於被掏空,終於,她再也跑不動了。
剛剛那些“毒”,不過讓人的眼前迷亂一瞬。她知道自己又要狼狽地跌倒,說不定下一瞬,就會被人一劍致命,就像上次在戰場上……她說過不會再讓自己匍匐在地,不會再讓自己輕易喪命,不會再讓自己任人宰割,然而,終究,她不夠強大,她……永遠是隻身一人。
整個身子向前傾去,晏傾君回想著上次在戰場上跌倒時的疼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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