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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哭,盯著扶汝低聲呢喃道:“血……血……”
老御醫見狀,恍然轉身道:“稟太后,微臣看封小姐的神色,怕是在戰場受了刺激……太后今日又穿了紅衣,她才會反應激烈。”
扶汝微微頷首,柔聲道:“那哀家不近她身就是。”說罷,竟也不惱怒,自行退了幾步,在圓桌邊坐下。
扶汝一走遠,晏傾君果然安定許多,御醫把了脈,皺著白眉,小心問道:“小姐,除了受傷的地方,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晏傾君茫然地搖頭。
老御醫略有疑惑,又問了一句:“小姐……可還記得自己的名諱?”
晏傾君茫然地搖頭。
一邊的扶汝將榻上晏傾君的表情盡收眼底,露出幾分憐憫,暗道這丫頭莫不是被嚇傻了?祁洛山一戰,她終究是個女子,親臨戰場還重傷而歸,若非援軍及時,十條性命都不夠她丟的。
“那小姐可知道你現下身處何方?”老御醫有了與扶汝太后同樣的想法,試探地問道。
晏傾君的眼淚已經在臉上風乾,眼裡起了一絲波瀾,輕聲啟齒,疑惑道:“皇……皇宮,太后……太后?”
下一刻,晏傾君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跪在榻上對扶汝太后磕頭,驚恐道:“參……參見太后,我……小女……民女……”
扶汝見她反應過來,怔了怔,又見她吐詞不清,怕是心神還未穩下,忙微笑道:“罷了,快快平身躺下,莫要讓傷口裂得更厲害了。”
晏傾君感激地謝過之後,老實地躺在榻上,連御醫問一句她便答一句。末了,連御醫對著扶汝躬身道:“回稟太后,依微臣所見,封姑娘是刺激過度,損了記憶,以前的事情恐怕都不記得了,好在神智並未受損,或許待她修養些時日,便都記起來了。”
扶汝瞭然地點頭,憐惜道:“哎,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晏傾君微微闔目,暗暗吐出一口氣。那日在戰場,她親眼見到封佐被一箭射下馬,恐怕性命難保,封阮疏更是自己撞向刀口,十之**命喪當場。她昏迷半月,也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讓這祁國的人將她誤認封阮疏,更不知東昭那邊在這半月內可有動作,在弄清事態之前,佯裝失憶是最好的法子,即便日後她的身份遭到質疑,她從未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封阮疏”,這帽子是他們給自己扣上的。
“璋華太后駕到!皇上駕到!”
晏傾君剛剛鬆口氣,以為度過一劫,尖細的傳喚聲又將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璋華太后,祁國國先帝的正宮皇后,出身名門,穩坐後位二十餘年。外傳兩位太后相處和諧,共同輔佐幼主。至於祁國的皇帝,除了名諱,她只知道“幼年登基”這四個字。看來封佐在祁國的地位果然不同凡響,女兒重傷可以住在皇宮讓御醫親治,剛剛醒來兩名太后連著皇上都趕過來看了。
晏傾君合算一番,咬緊了牙關忍痛下榻,隨著眾人行禮。扶汝過來時她為了裝作反應不及,未下榻行禮,此刻卻是裝不得了。
“這就是封家那野丫頭?”璋華太后的語氣並不是諷刺,而是威嚴。一句“野丫頭”讓賢暇殿瞬時靜了幾分。
晏傾君心中亦是一頓,扶汝稱她為“丫頭”,璋華在前頭加了個“野”字,果然,兩人之間是不和的。而且,這一個“野”字,讓她大概猜到了為何自己會被認作封阮疏。
“抬起頭來給哀家看看。”
與扶汝的溫軟不同,璋華的話,只要開口便帶著股皇家特有的傲氣。這種氣息,晏傾君太過熟悉——從小優越的生存環境、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必有的氣息,譬如十一歲之前的她。
晏傾君順從地抬頭,平視著不對上她的眼,卻也沒有有意避開,眼角的餘光便輕易地瞟到她的模樣。
高眉大眼,妝色雍容,卻遮不住眼角歲月的痕跡。相較之下,扶汝的年輕貌美,與她生生隔了一輩人似地。
“這模樣,真真嬌俏動人,哀家看了都打心底的喜歡,怪不得扶汝這麼心切地趕過來看一眼。”璋華緩緩笑著,眼角的細紋越發醒目,“皇上,你說呢?”
晏傾君一早便瞧見璋華身後的那抹明黃,明明應該是皇宮裡最為耀眼的存在,到了他身上,好似隱匿了萬丈華光,且隱地乾淨徹底,不留痕跡。
“朕來瞧瞧。”少年皇帝的聲音輕快悅耳,聲剛落下,人已經到了晏傾君眼前。
十四五歲的模樣,眉眼微彎,唇紅齒白,帶著股青嫩的稚氣,彎著身子看入晏傾君的雙眼。
晏傾君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