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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他微微一驚,又揉搓了惺忪的睡眼再一看,立即從草上跳起身來,滿臉春風之色,趨行而來將門開了。孟公子看他時,見他四十餘歲,滿嘴的鬍渣子,身著藍色布衫,腳踏一雙破舊草鞋,背上還沾著幾根長草,正自隨風輕輕搖曳。孟公子因抱著葉如婷不便行施禮,便向他打了個稽首,說道:“我二人從山上下來,途中我這位朋友又不小心扭傷了腳,因見此處有間屋子,便尋了過來,不想打攪了閣下的清靜,還請恕罪。”那漢子忙道:“不礙事,不礙事,二位且請裡面坐。”二人見他如此熱情好客,便隨著他進了。那漢子一邊走,一邊回頭笑道:“蓬門篳戶的,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二位,且請裡面坐了,吃兩杯粗茶。”
二人進得屋內看時,只見屋中擺設甚是簡陋,只一床一桌,加有一凳,桌上放著一個長嘴茶壺,壺旁疊著七八個碗,四壁都泥牆,三壁空不掛物,只東邊泥牆上懸著一張弓,一壺箭,除此之外,屋中別無他物了。那漢子從桌上取過兩個碗來,端著各以壺中茶水清了清,又蕩了蕩,才一一滿上,笑道:“二位如不嫌棄,茶水在此,自用便是。”孟公子將葉如婷放在一張凳上坐了,對他笑道:“主人家無須如此客氣,我們叨攪片刻即去。”那漢子聽了笑而不語,過了片刻,問道:“二位從山上何處而來?”孟公子答道:“只因從別處進得山來,入得深處,不知了方向,這才從荒山大林中尋路而出,不期卻撞到了貴地。”那漢子搖手笑道:“什麼貴地不貴地的,這是我平時上山打獵時夜間所住,這不,來了兩天了,啥也沒打著,今兒回去定要吃我那婆娘一頓絮叨。”二人得他殷勤相待,此時葉如婷聽這麼一說,當即從青絲中拔下一根翡翠簪子,向他遞去,微笑道:“主人家,你將我這簪子取去換些銀兩吧,可說是你用打來的獵物易得,想你家夫人便不見怪了。”那漢子頸瞠目來看了片刻,隨即連連擺手,口中連忙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如此貴重之物小人如何敢收!”葉如婷見他厚道,不肯收下,勸道:“主人家,你收下不妨,這東西我留著也無多大用處,倒不如你取去了應急用。”那漢子就是不收。孟公子取出一錠二十兩的大銀給他,那漢子三五回推卻不得,只得收下,葉如婷便將簪子重插入發。三人寒暄了一會,那漢子道:“此地十里外有家酒肆,小人這就去沽些香酒買些熟肉,與二們來吃。”孟公子道:“不敢有勞大哥,我二人稍坐便去。”那漢子道:“不礙事,山路我走得慣了,你們先坐坐,我去去便回。”說罷轉身去了。待他走出籬門,葉如婷道:“這人熱心的很啊,在蘇州城中可就難見到這樣的熱心人啦。”孟公子笑道:“你不也熱心的很麼!我那晚是被誰給救了的?”葉如婷聽了,微微帶笑,說道:“你說我啊?”言罷,又笑道:“是我啊!”語畢,二人相視一笑。
過了一會,二人聽得細碎的腳步聲響,都向外望去,只見那漢子懷抱一罈,腕挎一籃,已進了籬門,又笑吟吟地走進茅屋內,將那酒罈和籃筐放在桌上。孟公子道:“勞煩了。”那漢子一邊將東西從籃中取出,一邊笑道:“不妨,這些酒食都是用你們給我的錢買來的,沒費多少銀子,二位且吃些填填肚子。”說著取出了已包封好的一份熟牛肉,一份燒雞,羊腸片並五七個饅頭,最後取出兩雙箸子放在桌上。待他擺置妥當,提起那空籃筐,向二人道:“山下那酒家原不肯我帶著他這筐兒上來,結果還是受不過我央求,只得答應了,說好的將這食物送上來後,我便得還他這筐子,現下我這就還他去,你們自便就是。”不待二人開口,轉身又去了。二人互望一眼,便由孟公子揭了包封好的油紙,又從檀香紙中取出一雙烏色長筷,遞與葉如婷。他見桌子離葉如婷有些距離,伸手夾食不甚方便,便將那桌子移到葉如婷跟前,二人這才吃了起來。只吃了幾口,孟公子便拔開壇封布蓋,立即聞得酒香撲鼻,不禁叫聲:“好香的酒!”倒滿一碗,仰面吃了,只覺入口清涼,醇香可口。不由得又倒了一碗,正欲再喝,見葉如婷笑著道:“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愛喝酒!”便將手中酒碗放下,微微一笑,問道:“你怎知我好飲酒?”葉如婷道:“那晚你倒在路上,我和爹爹遇著,我便走上去看,嗯!離得老遠便可聞著好重的一股酒氣……”她笑著微蹙了眉頭,續道:“真不好聞!”孟公子聽了只一笑,端碗仰脖又喝了個底朝天,笑中卻無歡愉之色。過了半晌,孟公子嘆了口氣,道:“有時這酒也真是個好東西,我雖知酒不解真愁,但人在酒醉之時,卻是萬愁千愁盡不知啊,人在大醉時,這酒自是解了真愁了。”他說罷,神色黯然下來,又提壇滿碗,再飲得幹了。葉如婷聽他說了,此時靜靜地看著他,沉吟半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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