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下來的幾天,我們不緊不慢行著,我不時拉開那出水芙蓉的簾子,看著窗外的恬靜安寧的農夫和田野,悠悠在車畔晃過。完全沒被汙染過的空氣,呼吸起來純淨中帶著一絲清甜。
如果沒有現代的經歷,我就是真真正正的容書兒,能在這裡過上一世也是不錯的。我扭頭看看蘇勖和東方清遙,這對本來極好的朋友,此時卻無甚多話,甚至有些微微的僵。
我很懷疑他們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彼此有些心結,有些擔憂,又有些竊喜。
這兩個男子,在大唐俱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了吧。我穿越過來沒撞著王爺皇子,認識這兩個優秀的男人,也不枉走了這一場了。
算路程,還有兩天便到京城了,想到可以見到千百年前的長安,心裡竟也十分興奮。唐太宗時對外政策十分開放,許多外國人曾到過長安,甚至在長安久住。在其中找一兩個去吐蕃的一路同行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吧。
至於東方清遙和蘇勖,如果想擺脫他們,大概不會太困難。只是,我走了之後他們會傷心嗎?
我低頭玩弄著腕間的天然翠玉鐲子,暗暗盤算。這鐲子是容錦城給我的首飾中的一件。他交給東方清遙保管的我的物品之中,就有相當多值錢的首飾,東方清遙知道我並非傻子以後,自然全都給了我。我素來便喜歡這類玉質極佳的飾品,但現代的玉飾品要麼較粗糙,要麼貴得驚人,所以見了這玉鐲子翠色盈盈欲滴,溫潤雅潔,立刻戴在了手上。
這時又一陣冷風吹過。
我一驚,抬頭望去,風和日麗,萬里無雲,天藍得竟也如玉般澄淨。
那冷風是……
我猛地站起來,叫道:“停車,停下來!”
東方清遙忙下馬來問道:“什麼事?”
我掀開車簾,分明見那陰風陣陣,正在前方拐角處飄蕩,似又有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我們去京城,有沒有其他路?”我問。
東方清遙答道:“我們有馬車,只能走這條官道了。”
“如果棄了馬車呢?”
東方清遙詫道:“棄馬車?為什麼?”
我遲疑道:“前面的路,恐怕不太平。”
幾名侍僕的臉上浮現笑意。大概覺得我又瘋了。
蘇勖卻道:“那我去前面探探。”他撥馬向前。
我大叫道:“不要去!”
蘇勖勒住韁繩,終於也怔住了。
我看著前方烏雲般存在的遊魂,取出了一直被我深藏身邊的螭玉,掛在頸中,道:“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東方清遙迷惑地想要說什麼,蘇勖已然道:“大家注意,提起兵器,準備應戰。”
春日的陽光下,肅殺之意卻驀地濃了。
拐角處有一棵杏樹。
杏花正開得如火如荼,無數的杏花瓣兒落下,翩翩而飛,如蝶輕舞。
我們的馬車走過時,甚至有不少杏花雨落到車上。我把手伸出窗外,一片淡白的瓣,裹著一抹血痕似的微暈,悠悠飄到我手上,映著我潔白如玉的手,居然相得益彰。
似乎有人在輕輕嘆息:“這麼美的手,砍下來一定有趣得很。”
然後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美麗優雅的杏花樹中,不知何時多了個黑衣的年輕男子,背上背了一個包袱,嘴角噙著冷冷而驕傲的笑,嘲諷般看著我們一行。
我看到蘇勖和東方清遙的背部都僵了一僵。
然後蘇勖淡然微笑道:“原來紇幹公子來了。是奉太子之命來迎東方公子去長安的麼?”
紇幹?紇幹承基?太子李承乾身邊最得力的兩大劍客之一?
那男子果然懶懶地道:“哦,看來在下倒有幾分名氣,連蘇大人也知道在下名諱哦。只是東方公子既肯介紹你去拉攏飛雲莊,豈肯再為東宮所用?除非太子是傻子,才會迎這麼個對頭入長安呢。”
東方清遙驚道:“我帶蘇勖去飛雲莊,只不過是帶朋友去小住幾天,欣賞欣賞洛陽春光而已,何曾有意替魏王做事?”
蘇勖的嘴角也有了一絲嘲意,道:“東方兄,看來是我連累你了。你且帶了容書兒走吧,這裡有我。”
東方清遙猶豫地望了我一眼。
這個人,居然真的想舍了朋友臨陣退縮!
我一陣惱怒,跳下車來道:“我不走。要走大家一塊兒走。”留下未必就有事,畢竟紇幹承基只是一個人而已。代表死亡的陰魂雖在眾人頭上盤旋,卻未必死的不是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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