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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同春怔了怔道:“武學深如瀚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有所謂無敵高手?”
老叫化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所謂無敵高手,乃是指某個時期中,功力達到某一種極限而言,也就是說能冠蓋某一時期的一般高手。”
這番道理,似是而非,武同春淡淡地道:“武功的高低深淺,一半取決於高明指點,一半是時間與辛勤的累積,並非一賦可就,前輩以為如何?”
老叫化沉凝著道:“完全正確,但就一個根基深厚的武士而言,情況略不同,只要得一個‘緣’字,更上一層樓並不難。”
武同春心中一動,這語調與“無我大師”如出一轍,這當中難道有什麼文章?江湖險惡不可不防,這老叫化本就現身得突兀,而自己除了那樁八年前的公案必然了斷之外,根本沒有理由立足江湖,更用不著爭強鬥勝,當下冷漠地道:“晚輩不敏,敬謝了。”
“咦!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晚輩無意武林事業!”
“你不想自保?”
“那是另一回事,晚輩自有打算,告辭!”
“年輕人,你該多想想。”
“晚輩想過了!”說完,拱手一揖,疾步離去。
老叫化望著武同春的背影,喃喃地道:“此子相當孤傲,必須隨緣待機,另外圖謀。”
武同春不敢再折回鎮上,順路茫無目的的奔行,方大娘為他殷家的事,一直盤旋在心頭,這是難以報償的殊恩,使他感到非常痛苦,他怎麼也想不透方大娘何以甘付如此大的代價來救他,而事實上危機並未解除,那隻不過暫時脫過一次災厄而已。
突地,他想起了方大娘說過的一句話:“……你死了命一條,但你的家人……”他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不錯,“天地會”的人極可能向自己的家人下手,這倒是不得不防,心念中,辨明方向,改道向“無雙堡”回奔。
他祈望著家人無恙,能來得及隱藏避兇。
正行之間,眼前人影一晃,兩名黑衣人攔在前頭,武同春吃了一驚,收住勢。
雖在黑夜,但黑衣人襟上的白色符志十分醒目。
其中之一冷森森地道:“你就是武同春?”
“是又怎樣?”
“沒有人在‘天地符”之下逃生過。”
“哼!”
“不必鬼哼,你最好自決,可以得個全屍。”
怨毒衝胸而起,武同春手按劍柄,冰聲道:“迫在下殺人麼?”
另一個黑衣人狂笑數聲,不屑地道:“殺人?你是站著說夢話。”
原先汗口的道:“別跟他廢話了,做了他好早回去覆命領功。”
“嗆嗆!”兩支劍出了鞘。
換在兩天前,武同春可能一走了之,但現在不同了,方大娘自毀家業,肇因於“天地符”,他不能逃避現實。
“呀!”暴吼聲中,兩支劍挾風雷之勢,同時罩到。
白光騰起,傳出刺耳的金鐵交鳴,兩名黑衣人雙雙彈開。
乍分倏合,凌厲的劍勢又告襲到,武同春殺念陡生,展出了家傳絕技。
“哇”地一聲慘叫,黑衣人之一連連倒撞,仰天栽了下去。
另一名厲叫一聲,亡命狂撲。
“錚”地一聲,黑衣人手中只剩下尺長一段劍柄,登時驚魂出竅,掉轉頭急遁而去。
就在此刻,一個使人毛骨悚然的陰冷聲音倏告響起:“站住!”
武同春心頭一震,目光掃處,一顆心劇跳起來,身前丈許之處,站著一個瘦長的黑衫老者,既高碧光,不知是什麼時候來到的。
那名剛剛開溜的黑衣人,又溜了回來,朝黑衫老者港施一禮道:“弟子童六參見巡監!”
黑衣老者哼了一聲,目光仍停留在武同春身上。
武同春心中有些不安,這黑衫老者被稱為巡監,諒來必是個可怕的人物,單看那份長相就夠使人膽寒。
童六躬著著,聲音有些期期艾艾地又道:“稟巡監,這……這點子的身手,出乎弟子意料之外。”
黑衫老者“唔”了聲,冷冷地道:“所以……你就逃走了?”
童六單膝一曲,顫聲道:“弟子……是想求援!”
“求援?”
“是的。”
“童六,你還要花言巧辯?”
“弟子不敢。”
“怯敵圖逃,是犯了會規第幾條?”
單六的另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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