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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悉悉索索地討論的聲音驟然停歇。
世界終於清淨了!海蜃很欣慰地想,重新埋頭到詩詞之中。
“海蜃?”清潤的聲音卻馬上從上頭響起了。
這一聲的出現解釋了為什麼四周的談論戛然而止,卻讓海蜃由內心深處產生了更深刻的嘆息。
真是可怕的巧合!平日幾天碰不到一次的三年級生,忽然在流言產生的日子裡像約好了一樣接二連三地出現在面前,而且,還盡是流言主角。
合上書本,海蜃抬起頭,迎上那張過分美麗的臉,輕喚:“幸村學長。”
饋贈
幸村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跟往日並無不同,好像沒有聽到半點關於自己的流言一樣。
然而,海蜃深知,這一早上就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柳生和仁王都已經聽到了,幸村又怎麼可能不知?
可見,若不是他太過內斂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太好,便是他足夠沉穩不受那些流言影響半分。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都只能證明,幸村精市,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他的心智,思想,定力,都已經遠遠超越了他15歲的年齡。
“我可以坐下嗎?”幸村站在旁邊,俯視海蜃,禮貌地問道。
“……請便。”海蜃咬咬唇,說道。她明白,幸村往她旁邊這麼一坐下來,更精彩的傳言就會馬上席捲立海大,但是,她並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何況,幸村似乎也並不介意,她當然也不需要庸人自擾。
幸村這才拉開她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視線掃過海蜃剛剛合起的書本封面,感興趣地問:“海蜃懂中文?”
海蜃點了點頭,說:“會一點。”雖然6歲以後就在日本生活,但是母語是紮根在骨子深處,無法忘記的。而且,柳生家事實上也確實有請中文教師教過他們兄妹。
“能讀得懂古詩詞的話,應該是不止一點吧!”幸村微微一笑,很自然地從海蜃手上將書接過,隨意地翻了一下,書頁正好停在俆再思的《折桂令》——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幸村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詩句之上。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他不禁笑意輕揚。的確,他承認自己向來不知相思為何物,一直以來,他心中所念的,就是立海大的網球部,還有他們三連霸的宏遠。就連其他同學,也笑侃說網球部就是他的戀人。但是,昨天在窗戶看到海蜃跟著四天寶寺的網球部成員離開學校,他的確有些在意,甚至破天荒地第一次在訓練時間失神。
不可否認,他對這個認識不深的女孩子確實有種不同的感覺。她的畫,她的才華,她的性情,還有聞櫻對她的主動靠近,都讓他起了探究之心。但是——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嗎?
幸村搖了搖頭,將書本合上,遞還給海蜃,說:“中國的古詩詞,總是將深厚的涵義濃縮成短短几句,要完全理解還是很有難度,不是單會中文就可以的啊!”
自始至終,他臉上溫文的笑意未曾改變半分,讓人無從得知在一瞬間內,他心中已經流轉過好幾個念頭。
接過書,海蜃抬頭問:“幸村學長也對中國詩詞有研究?”聽他的言談,好像在這個領域也有涉獵,幸村精市,到底還會多少東西啊?
“研究算不上,多少懂一點。”幸村簡單地解釋道,“因為老師是主攻國畫的,靈感意境常取材於古詩詞,跟他習畫,也就接觸了些。”
點點頭,海蜃沒有再問下去。她本就不擅長跟人主動打交道,通常是人家問話她才會回答。而現在既是幸村要坐到她旁邊來,她便很自覺地等待著他的下文。手無意識地撫著書本的封面,垂下目光看著上面以柳體寫成的書名。
桌面上的綠茶還冒著熱氣,絲絲氤氳伴隨著嫋嫋茶香升騰而起。午後的陽光,斑駁的陰影,清茶,古書,悠閒美好得不像真實,讓人幾乎遺忘自己身處校園之中,而是過著自在的小資生活。
若是在外人看來,這絕對是如詩如畫的意境。
輕薄的淡金色陽光下,桌上一杯清茶餘煙飄渺,旁邊並排而坐的,一個是溫潤如玉的少年,一個是恬然若水的少女。一個淡定一個恬靜,氣質偕然相若。
少女自然微卷的紫色長髮軟軟地垂落在肩上,鵝蛋臉,新月眉,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