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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海蜃恭敬地叫道,在伊勢青川的堅持下,她雖然還不是正式的弟子,但已經不再稱呼他為“大師”而改口叫“老師”了。
伊勢青川點點頭,走到她旁邊仔細地端詳了她的半成品一下,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嗯,透視不錯。不過地面的色彩可以再柔和一點,否則跟整體畫風很難配合。”
海蜃也偏過頭看了看自己的畫作,發現伊勢青川再次一眼就看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心悅誠服地說:“嗯。知道了,謝謝老師指點。”
“呵,你要謝我,就發揮你的潛能,畫出更好的作品來。那也不枉我把位置這麼好的畫室留給你。”伊勢青川呵呵地笑著,又朝門外走回去,邊說,“今天外面景緻不錯,可以出去走走找找靈感。”
他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門外,海蜃看了看外頭,門外的雨,已經漸漸地變小了。只剩下稀稀落落的雨滴,不時從空中降下,讓池塘泛起一圈圈漣漪。
海蜃從另一頭的拉門走到走廊外,雨水從斗拱上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滴答”的聲音分外清晰。她慢慢地順著長廊走過去,被雨水沖刷過後,天地一片澄明,連竹林都分外青綠。
拐過彎,海蜃看到,走廊的另一頭,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
“幸村學長?”
那個人聞聲轉過頭來,果真是幸村,他對海蜃微微一笑,說道:“海蜃,今天過來了?”
“嗯。”海蜃點頭應道,慢慢地走到了幸村旁邊。
幸村抬頭看她,忽然說:“不忙的話,陪我坐一下吧!”
海蜃沒有拒絕,跟幸村一樣坐到了走廊外沿,腿直接伸在外面吊著。正對著的,是後庭的池塘和後頭那大片的翠竹。
自從上回跟伊勢青川打過招呼後,她時不時就會過來青川畫居,只是都沒有固定時間。但是來過這麼多次,倒是一次都沒碰上過幸村。
她看過去,只看得到幸村的側臉。白皙的膚色,優美的線條,高挺的鼻樑,鳶紫色的眼眸,完全符合“美人如玉”的說法。只是,他的目光似乎放得很遠,有幾分渺茫的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幸村收回視線,轉過頭來看向海蜃,唇邊掛著溫婉的笑意,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海蜃垂下目光,把腦袋扭回去,看著稀疏的細雨劃下,隨口問道,“學長今天有空過來?”
“嗯。網球部的事情基本上都交接完了。以後會比較有時間過來。”幸村的聲音十分平靜,提起“網球部”三個字的時候也沒有半點異樣。
海蜃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她知道的,三年級一過全國大賽之後就要隱退,全心投入升學考試的學習中。社團活動雖然還會參加,但基本上只是偶然過去進行指導,而不再怎麼下場了。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夏季,已經結束了。
離全國大賽的決賽過去已經一個星期。大家都彷彿恢復到正常的生活。柳生還是終日不改紳士的派頭,仁王又掛上了無所無謂的笑容,柳依舊本子不離身,桑原也總是經常無奈地替搭檔收拾闖禍後的殘局,切原還是天天被逼補課,幸村和真田則在回去後的第二天就開始進行交接的工作,把網球部的大小事情給後輩交代清楚。
一切都沒有改變。那些後援團,也是在第二天就恢復了往常的熱情,每天聚集在訓練場外加油打氣。
那些曾經有過的傷痕,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知道有多深刻,但是他們都是太過驕傲的人,驕傲得所有的脆弱在下車之後就通通掩飾起來,讓別人無從窺視。
跟她一起回去的柳生,是一到家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裡,連那天的晚餐都沒有下來吃。雖然第二天,他又是那副平靜的表情,根本看不出與平日的紳士有什麼不同。
而現在的幸村也一樣,平和的笑容下面,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真正在想什麼。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著外面要停不停的細雨,錯落成迷濛的薄紗,朦朧了所有的景物,只有滴滴答答的聲音分外清晰。池塘邊的石頭被雨水沖刷得圓潤光亮,連邊上的青苔都青蔥得惹眼。彷彿天邊的雲霧拉到了眼前,天地間,只剩下一片虛無縹緲。
“海蜃,其實我還是……”就在海蜃快要完全投入眼前的一片空寧中時,幸村的聲音忽然在跟旁響起,夾雜在點點雨聲中,感覺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近在咫尺,“很不甘心哪!”
幸村話音剛落,海蜃就猛然轉過頭去,卻見他臉上依舊是一片安寧,嘴角也保持著上揚的弧度,好像她剛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