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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斂去了自己心中的某些怪異感覺，側身看著那模糊的人影，輕輕的問：“月兒，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冷心無情的人，從知道我自己的身體的時候開始，就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厭惡……”

“一直到我遇見你，你告訴我我的毒可以醫治的時候……”

“你還是很厭世對嗎？”陌弦月接過了他的話。

朝陽微微一訝，卻還是輕笑著“嗯”了一聲，“我在宮裡是姨母養大的，在我親生母親去世之後，我就把姨母當做是我的親生孃親了，她在暗中培養的勢力……我一直以為是外公留下的勢力，可是有一天，姨母將師父帶來的時候，師父跟我講述了那些人真正的用途，並且還教我習武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其實是姨母的一顆棋子。”

“父皇因為對我孃親有著深深的愛慕，所以對我非常好。姨母就借用我的身份，利用她的手段在後宮獨佔一片風雲……”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姨母留下那些暗衛的目的只是為了日後將我捧上皇帝寶座而準備的，可是在魑魅魍魎以及如今的情況出現之後，我才發現，姨母只是在為了滿足她自己的野心。”

“還有我的師父……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師父的真正面目。那一日，我在他的手札裡找到了關於魑魅魍魎的記錄，同時還發現了一些特別的線索，我就以及猜到，這是一個謀劃了許久的陰謀。”

“所以……”

“所以，你就要表現給你的師父看，表現給魑魅族的人看，展現出你只是一顆棋子的模樣是嗎？”陌弦月從聆聽的狀態恢復了過來，淡淡的將他的話接了過去。

朝陽苦笑了一聲，不可否認的惡，現在陌弦月應該是會生氣的。

“邪王的確是一個好男人，從他拋開了南詔國的戰事找來東鑠國，包括你被帶去雲穹國，他也拋棄了國事去找尋你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跟他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失敗者。”朝陽自嘲的笑著，“我沒有他的豁達，也沒有他的寬容，更沒有他的自信……”可是，我卻還是就跟他一樣，愛上了你。

後面的話朝陽沒有說出來，他看不見陌弦月的神色，可是卻能夠猜到，此時的她臉上不會有那邪肆的笑容，或許，會多了一份對他的厭惡。

沉默良久，他才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

“他是他，你是你，任何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陌弦月輕聲說著，頭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望著那分明看不出來頭頂的黑暗，繼續道：“你沒有必要跟他相比，因為你們所處的背景不同，你們的責任不一樣，環境以及周圍的人能夠對你們各自都有影響。如果今日你站在他的位置，也許，你也會跟他一樣……”

朝陽無聲的一笑：月兒，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的話是在安慰我，可是卻是在不知覺的情況下為他說話嗎？

“朝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在沉默了許久之後，久到朝陽以為她以及睡著的時候，他又聽到她說了一句話出來。

而這一個問題，卻是讓朝陽不由的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會喜歡她？這要他如何說？

思考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他才給出了回答：“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只是將你當做了一個普通的女子，一如我過去的那些年見過的人。你是第一個與我說出交易的人，也是第一個對我如此坦白的女子，不會因為我的身份，也不對我許諾給你的太子妃的位置心動，那時候……似乎讓我看到了你的美好。”

“後來去南詔國，有一部分的原因應該是去找你，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你的笑容能夠將一個人看透，可是卻讓人看著很真誠。”

“然後就心動了？”陌弦月問。

“……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朝陽有些尷尬的道，“人心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彷彿，鐵石心腸也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因為某個不經意的動作或者其他而軟化。”

……

這一夜，朝陽靜靜的敘述著，陌弦月聽著他的聲音，漸漸地進入了夢想之中。

察覺到了對過人靜謐的呼吸，朝陽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如果不是在夜間，不是看不清她的容貌，他絕對沒有將這些心中的話說出來的勇氣。

果然，人在夜裡的時候會有很多的衝動，很多不敢做的事，不敢說的話，都會在那黑暗之中說出來，甚至思考更多平日不敢想象的事情。

朝陽承認，自己的心淪落了！

“月兒，我愛你……”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