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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李雲天將軍,我祖父宗澤宗留守,爺爺宗方宗良,父親宗千龍,還有守龍一門,關家幾代,其實我們並不全是為了皇上為了朝廷,我們更多的是為了百姓,為了我們自己,國破焉有家在,誰願做亡國奴,讓外族的鐵蹄在自己的土地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得意肆意踐踏?何況蒙古人的種族歧視又豈是我們所能容忍,我們可以放棄嗎?”
馬龍沉然不語,宗北望又說:“其實這麼多年的艱苦也並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我們保住中原的太平,保住了百姓的安寧,從十七前蒙宋聯手滅金後蒙軍的突然反目,中原男兒,我們的前輩用自己的鮮血在自己的疆土上築起了鐵一樣的牆壘,蒙古人一直無可奈何,想不到在我們自己的國家卻出了無恥的奸賊敗類,外賊可拒,家賊難防啊!”
馬龍點了點頭:“一池再清的水,要不了幾塊木炭就會變黑的。”
宗北望說:“可是同樣一片再黑的天空,一個再暗的世界只要一個太陽或是一個月亮就能照亮。”
馬龍說:“可我們只是星星,一顆微不足道的星星而已,月亮和太陽不知道在哪裡,是皇帝嗎?他是嗎?”
宗北望說:“不,這個月亮或太陽不是任何一個人,它是一種信念,它在我們的心中,如果它是一個人的話,那它一定是不倒下的那個人,是那一種精神,是岳飛將軍,“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精神,只要我們的理想還在燃燒,信念仍然堅定,我們的世界就會一片光明,前途一定光明,我們應該對自己充滿信心,人不怕被別人擊倒,但是卻怕被自己擊倒,被自己擊倒就站不起來了。”
馬龍只是輕嘆一口氣。
宗北望突然發現了在一邊木然流淚的關柔水,又想了關家劫難,心裡也異常沉痛的走過去安慰說:“柔水,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我一定會替爺爺他們報仇雪恨的。”
關柔水突然看著他,目光中有著明顯怨恨的色彩:“如果不是你,爺爺他們不會出事的,他已經與戰場與廝殺沒有關係了。”
宗北望的心突地撕裂著,揪心的痛,卻無語。
關柔水又說:“如果不是你所謂的忠心,所謂的壯志理想,所謂的責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那些寧靜不會染上鮮血,那些歡笑不會化成眼淚,現在弄成這樣,你是不是滿意了?”
沒有過分嚴厲的責怪,但這些話卻有如一把尖刀,直插入他的心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關家的血案就不會發生,關家的血是為自己流的。
關柔水木然的,喃喃的:“爺爺他們都走了,還留我一個人,我好害怕,我也要去……”說著竟緩緩的朝院外走去。
宗北望趕忙的拉住了她道:“柔水,你要幹什麼?”
關柔水看也不看他,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黑暗的遠方,喃喃的:“我要去陪爺爺,娘,還有清菊,你不要管我,你走,你去打你的仗!”越說越傷心得激動起來。
宗北望的心愈劇烈的絞痛著說:“柔水,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心痛的,爺爺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天亮以後,官府會好好安葬爺爺他們,現在是*時期,有很多事情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我們活得再沉重,活得再痛苦,但我們必須活著,為了親人和朋友,也為了敵人!”
他輕輕的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明天我就找人把你送到潞安,你放心,北望哥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與委屈的。”
她仍然止不住的流著淚,掙脫了他,失魂落魄般的搖著頭:“我不會去的,我恨戰場,我恨戰爭,我不會再相信你,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說過一句真話,說了千遍的話到頭都還是一個謊!”
說得傷心,聽得更痛心,那被尖刀刺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心又被撒上一層厚厚的鹽。他眼中滿淚著痛苦的熱淚,望著那黑暗的蒼穹,點了點頭說:“不錯,從小到大,有多少勢血沸騰,說過多少遍,到頭來竟都是謊言,理想,抱負,願望,責任,承諾,所有的一切在歲月中,在現實中都變成了風中的落葉,枯萎了輕飄飄的,被風吹得不由自主,無可奈何,可怪誰呢?現實始終都是那麼殘忍,不是我們想做什麼就一定能夠做到,也許,真正錯的是我們的命運,上天安排給我們的命運,錯的是我不該生在將帥之家,錯的是你不該與我扯上關係,我宗北望註定是一個災星,一個煞星,在我的身上沒有幸福快樂可言,我能給人的就只有傷害只有痛苦!”說到激動處也不禁流下兩行熱淚,是心痛的淚,堅強的人是針對苦難而堅強的,而在感情上卻比一般人會更加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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