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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廣播臺做一檔固定節目的播音系男生出了場小車禍,小腿脛骨骨折,大概要住院一個月左右才能恢復,廣播臺一向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主播這種位置,實在是沒什麼替補的人員,此時出了一個不小的缺口,不得不讓實習期的新人替補。按理來說,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播音系的大一新生都是首選目標,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偏偏就挑中了方喬。
方喬不好拒絕,只得答應,還好廣播的時段是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半,除了吃不上午飯之外,倒也不會耽誤舞臺劇那邊的彩排。
晏子誠接到廣播臺師妹的電話,稱臨時徵用方喬一段時間,請他見諒。掛了電話之後,晏子誠的臉色更臭了。
靳曉甜仗著自己和他同級,不怕死的湊上來,笑眯眯的問:“晏同學,捨不得你家小師弟,就打個電話把人叫回來啊。你不是廣播臺的頭頭嗎?這種事情很好搞定啊。”
晏子誠瞪了她一眼,難得的爆了句粗口,“捨不得個屁!廣播臺出狀態,他去幫忙是應該的,我幹嘛要把他叫回來?”
“這不是本來就忙嘛,他中午還要去那邊,就沒時間吃飯了啊。”靳曉甜委屈的小聲嘟囔。
“一頓不吃也餓不死。”晏子誠板著臉說,開始趕人,“行了行了,你快去臺上,楊澤叫你呢,別在我這兒轉悠了。”
靳曉甜轉了轉眼珠,故意大聲道:“要不……我抽空去給他送個飯好了,看他這麼可憐……”
晏子誠心裡一緊,沉下了臉色,終於不耐煩了,“沒你的事,別多管閒事。”
靳曉甜不以為意,反倒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偷笑著跑了。
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還說晏子誠不悶騷?這種彆扭的性格,也就只有方喬才會當塊寶了。
最後,到了中午休息快要結束,下午排練即將開始的時候,楊澤突然發現不僅方喬沒出現,就連晏子誠都不見了。他在劇場裡大呼小叫了十分鐘之後,終於放棄,只是氣得咬牙切齒,暗罵這倆貨不靠譜。
大概半個小時之前,晏子誠避開楊澤,偷偷溜出劇場。他去校門口買了個兩份盒飯,拎著塑膠袋,晃晃悠悠的去了廣播臺。
他在廣播臺樓下猶豫了半天,最後還被認識的師妹揪住了,問了半天問題,好不容易才脫身出來。他看了看通往樓上的樓梯,深吸口氣,提步走了上去。
中午正好是廣播臺最忙碌的時間段,留在這裡的人很多,晏子誠一進去,就引來一大片驚訝的目光。
他最近一直都在忙自己的期末作業,已經很少來廣播臺這邊了,此時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突然出現,自然嚇了眾人一跳。
晏子誠擺擺手,示意眾人不用理他,自顧自朝著播音室去了。他的心緒煩亂,並沒有注意到背後隱約響起的竊竊私語聲。
播音室裡,方喬一個人坐在裡面,垂頭念著手裡的稿件,神色溫柔。
晏子誠隨手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播音室外面,託著腮看著方喬。
他沒有告訴方喬,幾天前的那個早上,他聽到那幾個表演系的學生,正在高聲議論著他們兩個的關係。那些話並不好聽,飽含著惡意的誹謗和揣測,令人作嘔。
其實那天,他感受到的恐慌,要遠遠大過於憤怒。
這個社會是怎麼樣的,這個世界上的人是怎麼樣的,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和主流人群所不同的存在,終究是一個古怪的存在。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嘴上說著同性戀是正常的,眼神裡卻閃動著或好奇或興奮的光芒,態度上無論是推崇還是貶低,說到底也還是把他們看做異類,而沒有把他們看做普普通通生活著的正常人。
他知道自己和方喬的不一樣。方喬總是可以從別人的態度裡感受到善意,而他,卻只能捕捉到暗色的惡意。不同的人生經歷,決定了他們截然不同的生活態度,也註定了他們的爭執和分歧。
晏子誠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悲,就像一個蜷曲在龜殼裡的可憐蟲,害怕畏懼,卻又茫然無措。
他真的不是故意避開方喬的,但是每次看到對方,他的耳邊都會控制不住的響起那些人的冷嘲熱諷,惡意揣測,下一秒,他就已經下意識地轉開了視線,連控制自己都做不到……
“子誠,答應我,這是一個秘密。”記憶裡,那雙充斥著瘋狂和絕望的眸子仍然清晰如昨,那個人緊盯著他,眼神痴狂,“這是一個秘密,你不能,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
“你對他的感情,我對你的感情,還有他對我的感情,這些,都是秘密。不想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