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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非常可以理解的。她是出於一種虛榮的目的,希望公婆能真心挽留
一下,聊算作對這場婚姻的交代。
葉曉棠合上《張愛玲文集》,看著那緊閉的裝著離婚協議的抽屜,內心突而幾分忐忑。
李劍在晚八點就要回來了。葉曉棠撫著肚子慢吞吞從沙發上站起來,倚著小臥室的窗子看外面的孩子在小遊樂場歡笑打鬧。直到晚霞飄紅,絢美,漸漸暗淡成淺紫,三三兩兩的飛鳥在薄暮中振翼飛過,榆葉梅徹底落了,長出了嫩綠葉子的枝條在地上拖下一道道長長的影子。
初夏的黃昏,有一種接近暖融的恬美氣息。葉曉棠不知道今夜等待她的是什麼,結果似有把握,卻又突然難以預測。
夜色漸濃,葉曉棠斂衣在床上躺著,閉著眼,放鬆四肢平心靜氣。
樓道里傳來腳步聲,咳嗽聲,鑰匙開鎖的聲音,關門聲,李劍喚,“曉棠?”然後是進衛生間的洗手聲。
那一個瞬間,對於躺在床上的葉曉棠來說,幽暗中那所有的聲息,竟是似曾相識,如約而至,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經在前生前世如此經歷。
有一種東西在倏然之間滲入骨髓,帶著一種酸楚的溫度,仿若悲仿若喜地延宕開,一種前生今世的宏闊瞬間煮沸,轉眼消褪冷落毫無痕跡。
李劍走進臥室,開啟燈,對躺在床上的葉曉棠亮笑著,“這麼早就睡覺啦!”
他說著湊了過來,俯身把葉曉棠抱住,葉曉棠下意識抗拒那具熟悉而溫熱的肉體,李劍的手伸至曉棠的小腹,問道,“還疼嗎?”
貼布尚未揭下,傷口有些癢,有些疼。李劍的指尖在傷口周側輕輕地轉圈摩挲,既消癢又解疼。
葉曉棠輕輕拿開他的手,李劍吻了一口她的額頭,脫了外衣就鑽進被窩伸手抱住她,笑著柔聲道,“想我了沒有,啊?”
葉曉棠不語,李劍摟著她道,“我一回家,和我家裡人一說,他們都罵我,說我不該丟下你回去!你手術後才七天,雖說是能動,可是也不方便啊,說得我無地自容,就沒臉地跑回來了。”李劍湊在葉曉棠的臉邊道,“這些天,我真冷靜反反覆覆地想過來了,自我檢討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還生氣呢嗎?嗯?”
葉曉棠想著抽屜裡的那份離婚協議,李劍嘆氣道,“前段時間我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你和我提離婚,我真氣得不行,你正需要人照顧,你以為我願意回我家嗎?我是看你因為孩子的事精神壓力大,正好家裡有事,我就想回去做做家裡的工作,他們都理解了,我們也就沒事了,是不是?”
李劍顧自道,“我爸媽都特開通,你說高興吧,肯定不高興,可是一聽說你做完手術才一週,就把我往回趕,我媽,還讓我帶來兩千塊錢,說是給你的。”
葉曉棠彎唇笑,眼窩發溫熱,李劍捧著她的臉嘆氣道,“寶貝兒,我知道你這些年跟著我不容易,我以後再不和你生氣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葉曉棠望著他含笑的眼睛,腦子裡再次想著抽屜裡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問他道,“你吃飯了沒?”
李劍說“吃了”,便攬過葉曉棠伸嘴欲吻。葉曉棠推他一下,李劍對著她盈盈笑著,非又吻了一口,見曉棠沒生氣,遂也放下心來,躺在一側沉吟半晌道,“曉棠,我和你商量件事情啊。”
葉曉棠心還在離婚協議書的事上,嘴上“嗯”了一聲,李劍道,“我想回太原去,你覺得呢?”
葉曉棠下意識道,“什麼?”
李劍道,“你聽我說啊,這次回家,看見我爸媽,特蒼老了,家裡也亂七八糟的,尤其是我媽,頭髮越白了,更加愛嘮叨,我爸,特操勞。”李劍的眼裡閃過一絲淚光,屋裡雖幽暗,葉曉棠卻很清晰地看見。李劍把頭埋在葉曉棠肩上,輕聲道,“我真想離他們近點,他們就我這一個兒子,大老遠的,什麼也指不上,是不是。”
葉曉棠不說話,李劍道,“再說,我現在這個單位,說是什麼公務員,都扯淡!沒什麼職權,就掙那點死工資,在北京什麼都不夠,可是你看看我原來的同學,就在小縣城,一個交警,原來窮得夠嗆,可這幾年,買了兩套房子了,要什麼有什麼。我其他同學也是,不同的部門,相互勾連,他能找別人辦事,別人也能找他辦事,整個社會關係就活絡起來,成了個關係網了!可是我現在呢,就那個破單位,一點實權也沒有,辦不成什麼事,也認識不了其他人,就沒有機會!你說這樣混幾年,這輩子就完了,還有啥大出息!”
葉曉棠道,“你要走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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