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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清醒地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辨出了東邊的路面上有個人影。我們踏著冬麥朝那個人影走去。玉紅的母親就等在那裡。她見到我仍然很客氣,也沒有責備玉紅,只是用手攬過去她的女兒,走了。我也往回走,但走一段我又停住了,回頭凝望起她們的背影。佘鎮也佇立在黑暗裡,很近,在我的心裡開始有另一番的意味。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從此之後,連續三天我沒再約玉紅。這三天裡我家來了不少的客,客也大都被二爺一家攬了過去,有時我和父親也過去陪客。我手裡的幾個姑娘的相片,我已囑咐我的父親退給媒人了。媒人都莫名其妙,可能還會有些怨言,但我已經不顧及這些了。我的心靈沉靜而堅定,並且充實了愛情的情感,我開始明顯地感覺到自身的某些變化。我的祖母和我的父親也準備開始接受玉紅了。雖然他們目前還沒有見過她。但二爺的大女兒知道她,因為她倆曾是同學。現在無論白天或晚上,只要頭腦閒靜下來,就自然而然地想起玉紅。她已將我的心靈征服了。我同樣甘願於這種征服。我甘願從此沉醉於我的故鄉,將那個遙遠的城市遺忘。但是,我心裡可能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短暫的,因為玉紅的複習班會提前開學,她很快就會離開家回到縣城裡去。而且對未來,我更不敢想象。她秋天考上學或不考上學又會怎樣。我的假期還有些,但也不會從此永滯於我的故鄉。我畢竟已經不能再屬於這裡了。故鄉養育了我成長,但它畢竟滿足不了我對另一種生活和理想的嚮往。
第十一節
第十一節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又跑進佘鎮去見我的玉紅。南街的街面上有許多人看見了我,但我並不在意,我就是要見我的玉紅。這天下午,玉紅的父母都在家。他們在這兒沒有客人,因為玉紅的父親並不是此地人,他是在鎮上做過副鎮長,後來招贅在佘鎮南街了。而南街除佘姓外,孫姓也是個大戶,玉紅的母親就屬於這個家族。那晚我還問過玉紅,玉妮兒叫什麼名字?她就生氣了,說,以後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媽。我說,哦,那丈母孃叫什麼名字?她就用小手拍打我的胸口。最後她說,叫孫鳳玉。
我先進西間和玉紅的父母打過招呼,然後就到東間來。經過那片竹,我又悄悄摘了一片竹葉,在自己褲上揩除那葉子的浮塵,便拈在手裡。玉紅正在睡覺,見我進來,趕忙起來。我按住她,親了一口,學戲腔說,“小姐近來可好?”她用手一掠短髮,“不好。”“小姐哪裡不好?可讓小生為你診治診治?”隨後就用那竹葉撩她,她奪了過去。我在搶奪中趁機去捏她的乳房,她卻緊緊地護住了。我對自己有些生氣,我發現自己此時有些輕狂。可能是預感到我們相處的時光在逐漸減少之故,或內心已存上了這個問題的陰影。我黯淡下來,她反而開始用那竹葉撩戲於我了,見我有些傷感,最終也安靜下來,並把她的頭拱進我的懷裡了。這是一個豐滿明媚的姑娘,她的美好,讓我暫且忘卻以往的艱難與苦難留給我的聯想。
在豫東北的這塊地方,一切都是神奇和美妙的。春節剛過,大地就像被眾多的鞭炮喚醒了一般,欣欣然有些暖意了。如果你此刻在外鄉尋柳,那柳也必有一團似有似無的輕疏的新綠。但我的眼前卻沒有,這可能與我過於熟悉這方地面有關,也與我的心情有關。我是不願時光在蒼茫寂寞的天地間飛渡的,恰還有我的新人玉紅,她也要在這正月十五之前,去長垣縣城讀書。這樣算來恐也只有寥寥幾天的珍貴光陰了。我想給她留個印記,可前思後想,除卻一塊手錶之外,我還能給她留下什麼呢?月亮現在是每晚必然都會出現,而且月輪也一天天地壯大了。
我現在幾乎是天天都去找玉紅,也約出來她到我家兩次。我幾乎天天都投身在這種單調又賦予激情的場面中了。我甚至都沒再顧及到親情。把玉紅領回家時,我的祖母、我的父親都見到了她。我還把她領到爺的床前,爺迷糊著意志說,“那是誰呀?”我鄭重其事地說,“玉紅,恁的孫媳。”這話,外屋床上的奶奶和我的父親都聽到了,玉紅也聽到了。玉紅說,“爺爺,你好。”但是我的爺爺沒作回答,他又昏沉地睡去了,去幻化神奇的力量,修築他殘損的生命。但我此刻相信,他的長孫為他帶回的這份鮮活的因素,有助他的修復。我還把玉紅帶到二爺家。我路過街面的時候,街面上的人們都在看我們兩個。一些相識的人就前來說話,我就把我的玉紅介紹給他們。我說,“她是咱佘鎮南街的,她爸叫石守齋。”他們說,“那俺都知道。”我知道他們也知道舊事,但那是上一代的事,與我無關。我的玉紅豔麗而典雅,有著迷人的笑意並且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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