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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成一年的時間。每一年幾乎都是如此。在平常之中,就會有事件發生了。回想這過來的大半年,也就是說我現在靜靜地想它的時候,我的生活軌跡便呈現在眼前。以致我現在又發生了疑問,我怎麼恍然之間又走到了這裡?這一年先是從停產失業中開始的,然後元旦前打了一架,療了半個多月的傷,然後春節前又發生了商店調煙事件。這調煙事件直接對小店產生了嚴重的不良影響,我的父母已無心再經營它了。找買主,只是許多人只想租房不租櫃,因而這店便拖至如今。
提起商店事件,可說是我家小店經營的轉折點。我現在就詳細地記述這件事。春節前是天下萬民最忙碌於生活的時期,當然也是賊和其他不良角色活躍的時期。那天下午我在店裡守著,我已為這個店提滿了貨物,尤其是煙和酒兩大類,壓住了家裡不少資金。我們都盼望因這個春節掙上些錢來幫扶生活。我們對此也充滿希望,那天下午我就是滿懷這種希望,守候在這個兩年多的小店裡。在這裡我還想多說一句,兩年的商店開得並不容易。各種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假煙假酒,麵包過期,賒帳不還,找錯錢。光假幣一項就損失了四五百塊錢。直到連我的父母也汲取了足夠的教訓,能夠辨認出各種假幣為止。除此之外,還有假工商假稅務,假公安和假檢查食品衛生的,他們始終把我們這些商店做為他們忠實的“稅基”。不斷敲詐,而且換了名目敲詐。
去年就有一幫人,有男有女。我聽見他們走過來,還聽見一個男的說,“你們看我的。”這幫人進了門,剛好也是我在,他們當中就有一個亮了一下證件,說,“有人說你們這兒罐頭不衛生。”我看著這些嘴臉,其中有兩個女的還在最後面小聲嬉笑。我說,“怎麼不衛生了。”他說,“我們是郊區衛生局的,有人舉報。”我說,“我這是鐵路家屬區,怎麼也輪不著郊區管。”他說,“我們就是管這一片的,你們可能不知道。”我說,“不知道。”他說,“這個你若不信可以去查,現在把你的各種罐頭拿一瓶上來,我們要帶回去檢查。”我說,“憑什麼?我家兩頭有那麼多商店,你們怎麼不檢查?”他說,“小同志,我也不和你爭,我們是在工作。”這時我父親也從門外進來,聽他們如此一說,就和他們吵。他們說,“老同志,你別生氣,我們這是在工作。”又說,“我們知道,肯定會給店裡帶來些損失,但損失並不大,是不是?”我父親就說,“今天你們這個來,明天那個來,一個小店都盯瞎了你們的眼了。”父親不禁大怒起來,對我說,“都給他拿出來,讓他們都拿走。”我也只好從櫃上拿上來幾瓶罐頭,有水果的也有肉的。還是那個人,邊各挑了瓶牛肉和五香魚的出來,又挑了瓶櫻桃的,邊低了眉眼說,“你們也別生氣,這是我們的工作。”我鄙夷地看著他說,“我們都知道,你們好好工作吧。”後面那兩個女的又在那裡嘻嘻。我又用鄙夷的眼神穿過眾人的嘴臉的縫隙看了她們一眼。這時候那個人又說,“按規定,你們還得交十五元檢查費。”父親就“啪”地一聲,把盛錢的紙盒子拍到櫃檯上,生氣地叫,“你們拿吧,想拿多少拿多少。我一分錢不要,都給你們,拿吧。”那人已把罐頭遞給了旁邊的其他男人,自個仍低了眉眼在紙盒裡找錢,那裡的零錢不少,但都是硬幣和毛票。這個上午我們還沒有賣錢,那些都是準備找給顧客的錢,最大的面值也只有一兩個五元。那人仍不溫不火不羞恥,從中揀了出來,說,“就這些吧,少收你們五元。”我冷笑著說,“不必,都收夠吧。”父親已極為生氣,他大嚷著,“都拿走,都拿走,這個店我們不開了。”那些人毫不在意他的態度,甚至是眾人嘻嘻地反身要走。我突然對著他們的後背大喊,“你們總得開個票吧。”他們中間的一個就說,“回來和檢驗結果一塊送給你。”出了門,我還聽見有人說,“不行我一天來查你一次。”後來什麼狗屁都沒了訊息。那些人肯定在中午的餐桌上就把那些罐頭吃了。
上面這件事雖然著實讓父母生了一回氣,但仍是開店以來的小插曲,不足為奇。最讓人傷心的還是春節的這場調煙事件。當時臨近年關,內心也盼望著有大的買賣出現,也好在年前再週轉一次。這天下午就進來了兩個人,頭裡這個年輕人長得濃眉大眼,頗有副英雄的相貌,但實際上是個賊。他披著一件大衣,後來我才明白,這件大衣也是個主要的道具。他對我說,“我一個哥們過年要結婚,讓我來提幾條煙。”我馬上意識到會有場大些的買賣來臨,不禁內心一陣竊喜。我故作平淡地說,“什麼煙?”他說,“你有云煙沒有?”我說,“沒有。只有紅塔山和希爾頓。”他說,“希爾頓不要,客人不抽,你把紅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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