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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看著車外陌生而又熟悉的街景,上面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在心裡都回來了:斯大林大街已經改了名字,可在我們心裡,這個名字永遠不會消逝,它就像我們的故事那樣永恆地存在著,在我們青春最燦爛的年華里,隨我們的故事一同留下來的還有屬於我們的往事,以及那往事裡的人:許志,陸曉雅,康建林,武燕燕,王捍東,那一個個歲月帶不走的名字,銘刻在往事的紀念碑上。此時此刻,我又看見了你們,看見了我們那未曾走遠也永不會走遠的日子。一切都在回來,回到現在的時光裡。生命就是這樣迴圈往復的,誰會有我們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滄桑,這樣的滄桑的記憶,這樣記憶的時光裡開滿了無比幸福而又無比痛苦的花朵。在情裡,在愛中,幸福和快樂有多深,痛苦和悲傷就有多深。沒人能夠替代它們,沒人。永逝的青春,永逝的愛情,照亮了我們的幸福,也照亮了我們的憂傷。走遠的是歲月,沒有走遠的是回憶,回憶是那般的悽美,那般的蒼涼,那般的亮麗。斯大林大街請你告訴我,茫茫原野漫漫風雪請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要承受這如此悲涼的往事?為什麼我們的故事要以這樣的悲劇結束?我如此熱愛的那些人啊,我活在你們的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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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大街之戀1(1)
這年冬天,公安廳大院和省委大院這兩夥人的見面是由一場地下換書會開始的。
這天是週六,陸曉雅和沈虹她們來到了法院小樓。法院小樓是一座二層樓房,大理石牆面,褐色與土黃色相間,就在公安廳主樓西邊,隔條馬路。自從砸爛公檢法以後,這裡逐漸被冷落起來,樓裡的辦公室有的成了儲藏間,藏些舊物什麼的。據說有幾間屋子裡藏著槍支彈藥,說是武鬥時紅衛兵藏的,不知是真是假,沒人親眼見過。那些大一點的便作了文體活動室,一到週六晚上,公安廳大院的那幫人就都聚集在這裡交換各自手裡的舊書,舊書在那時都是受過批判的,所以他們就有些像做地下工作似地悄悄進行。時間長了,外面的人聞到風聲也呼啦啦的過來,那時一幫一夥兒的人在一起總願意用住在哪個院子來稱呼他們,比如住在公安廳大院裡的,就叫公安廳大院的。
這會兒,二樓的一個房間亮起了燈,收發室看門的老王頭兒披一件藍色棉警服大衣,手裡拿了串鑰匙,剛把門開啟正往樓下走,樓梯上跑來兩個小女孩,大約十三四歲的模樣,老王頭兒說,慢點跑,慢點跑,還沒幾個人來呢。木質樓梯被她倆腳上的大頭鞋踩得咚咚響。那穿墨綠色棉襖的是公安廳軍代表陸家華陸軍長的小女兒,叫陸曉文,穿藍色咔嘰布罩衣的是刑偵處處長蘇漢群的女兒,叫蘇育。
兩個小姑娘跑進屋子裡,看見康建林和宋安江正在打乒乓球,曉文上前扯住宋安江的袖子說,讓我們打一會兒吧。宋安江說,我們剛開打,你倆等一會兒,等我們打完這一局。
正撕扯中,陸曉雅走了進來,曉雅是曉文的姐姐,比曉文大六歲,長著一雙歐式的大眼睛,眼窩那兒深深地凹進去,長髮編成了兩股辮子,從中間挽了一扣。她手上戴的是那種軍用的棉手悶子,兩條細長的黃色帶子從脖子那兒伸下來。她的面板很白,頭髮雖然編著辮子但從頭頂那兒依然能夠看出來,那種油亮與烏黑。
宋安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球拍,衝曉雅笑了笑,說你來得早啊,曉雅沒理他,徑直朝裡面長椅那兒走,宋安江跟過去,他問曉雅,帶什麼書來了?
曉雅看也不看他,垂著眼簾說,沒帶什麼。
宋安江又說,今晚可能有重量級的人物要來,你想不想知道他們都是哪兒的呀。
曉雅說,不想知道。
宋安江說,很有來歷和背景的啊。
曉雅說,有就有唄,跟我有什麼關係。
宋安江有些自討沒趣,走回乒乓球案子那兒,看曉文和蘇育打球去了。
屋子裡的人越來越多,說話的,喊叫的,打鬧的,來回跑的,互相追著打的,亂糟糟的。乒乓球案子上也坐滿了人,擠得曉文她們也沒地兒玩了。
沈虹站在門口,前些時候她去電影廠參加宣傳畫培訓班,認識了電影廠樂團拉小提琴的林遠兵,林遠兵家住省委大院,一會兒,她要帶省委大院的一幫人過來。樓道里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沈虹往樓梯下面走,在拐角處,遇上了林遠兵,林遠兵後面跟著的是王捍東祝宇和武燕燕。樓道里很黑,沈虹踩空了一級臺階,身體直直地往前撲了過去,這時,祝宇趕緊上前扶了她一把,沈虹看了眼祝宇,有些不好意思,拽住林遠兵的手,把他們往樓上領。
宋安江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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