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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不知二少爺深夜來訪可有……要事……”她驚魂未定,不敢開門,一番話說得結結巴巴的。
方自在於心裡琢磨著。該不該把方悠然的保證告訴她?說了,怕哥哥玩的把戲會被拆穿;不說……唉!他實在擔心她日夜不停的啜泣會將身子給哭壞。
“於姑娘,你……你說你跟大哥有婚約在身是不?”
房內,她臉上一陣慘白,憂心著謊言是不是被拆穿了,他們要將她趕出方府?
他暗惱自己的不擅言詞,今日若是方悠然來安慰她,肯定三言兩語就能讓她破涕為笑。
“於姑娘,我只想告訴你,你毋需擔心,你的願望一定會達成的。”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了。
半晌後,於依人的房門敞開了一條縫,露出佳人一雙迷惑的眼神。“二少爺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的來歷洩漏了……”她一時無力地癱倒在地。怎麼辦?她得不到方悠然的歡喜,身分又敗露,萬一他們找她算她父親誤傷方悠然的帳……“噢!老天,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絕望地趴在門邊痛哭。這下子父親真被她給害死了!
第八章
風狂雨驟的夜裡,霍青蓮一身夜行衣竄出了西廂,她以為這樣惡劣的氣候,足以擋住方悠然如影隨形的跟蹤。
但她太低估他的耐性了,他不僅跟,還拿了把油紙傘撐在她上頭,為她遮風避雨。
他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她身上明明沒有值得他執著的東西啊!
她想當他是透明的,運足了功力往前衝。她的武功比以前又更好了,應該感激他,是他點通了她在武學上的盲點,她才能進步神速。
不過她長進,他就辛苦了。原本他可以很輕易地掌控她的,卻因為她越來越厲害,讓他跟蹤起來,愈加吃力,更遑論在這樣的暴雨夜裡想保持兩人的乾淨舒爽了。
他只隨身攜帶一把傘,她又不肯乖乖地與他共撐;想把她捉進懷裡控制住,也有些困難……思前想後,他唯有選擇顧全一人、犧牲一人。他發足追在她身後,手中的傘高高地舉著,為她擋去風雨,但他自己就無可避免地淋成落湯雞了。
霍青蓮要自己狠下心腸,無視於他的狼狽,提著劍逕自往前奔。她的生命所剩無幾了,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心來與他纏綿於兒女私情中。
她不該顧慮他,管他對自己有多好、多溫柔、多體貼,在僅剩的生命中,她唯一該想的是父母的深仇大恨。
而他……在她已深切警告過他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後,他依然執迷不悟,那是他自作多情、自找倒楣,與她無關。今天,他就算會因為淋雨而著涼、傷風、生病……
該死!一想起他又會一臉蒼白倒臥病榻,她就控制不了地煞住了腳步。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雨水沿著他的發,滴落在他的眼睫上,將他漆黑如寒星的雙瞳遮掩得蒙朦矓矓的,像只可憐的落水狗。
“咦?你在跟我說話嗎?”難得耶!她會在夜探天牢途中開口與他說話,莫怪今夜要刮暴風雨了。
“廢話!這裡除了你我,還有第三者嗎?”瞧他一身溼淋淋的狼狽樣,她的心真是……揪得發疼。
方悠然左右看了看。“看來是沒有。”
“那不就得了!”她握緊拳頭,已經很努力教自己冷靜了,偏偏一面對他,別說冷靜了,她連維持基本的理智都辦不到。“你的答案呢?你為什麼要跟著我?我身上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回去。”他再繼續跟下去,會把她逼瘋的。
他眯起眼,銳利的眸光在她身上轉了一遍。“很抱歉,我辦不到,霍姑娘。”他深深一揖,表現得像個君子,但說出來的話卻像個痞子。“況且這條路不是你家的,我也有權走不是嗎?”
她氣得全身發抖,恨自己心軟。他根本不值得她浪費半點同情心,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喔!老天,即便是現在,兩人針鋒相對中,他手中的傘依舊穩穩地為她擋去了所有的風雨。
處在同樣惡劣的氣候下,她渾身乾爽舒適,而他卻讓雨打得幾乎睜不開眼,他這樣做分明是故意折磨她的良心!忍不住氣沖斗牛,霍青蓮伸手揮開了那把油紙傘,大雨滂沱地打在身上,這才知道如此強勁的風雨淋起來有多冷、多痛,而他……已承受了許久。
猛地把腳步一轉,她反朝方府方向跑回去。
方悠然伸手抹去滿臉的雨水,輕籲口氣。“好倔強的性子,唉!”拾起油紙傘,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