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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電話那邊的人“哦”了一聲說:“你是林三的同學啊,你等我把電話遞給他。”
電話裡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說:“小娃兒,你的電話。”
這下是林三說話了,說:“龜兒子,你還曉得打個電話來問問呀,還以為你把我忘了說。”
我一笑說:“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沒事兒吧?”
林三說:“村子後面的山頭都夷為平地了,你說能沒事兒麼?我現在正躺在醫院裡呢,不回來看看我呀?”
我說:“你娃兒幸福呀,國家出錢請你住院,安心躺著吧,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林三“咯咯”一笑,說:“你娃兒巴不得我躺在醫院裡不要出來吧?”
我一下嚴肅起來,說:“虧你娃兒還笑得出來,我的意思是你好好養傷--傷得嚴重麼?”
林三停止了笑,說:“就是膝蓋骨錯位了,其他沒得啥子。”
我說:“那還有救,別神經也錯位了就麻煩了。村裡是啥子情況?”
林三說:“村子裡的房子都倒了,就是你娃兒高高福在上,你家的房子沒倒。”
半年沒能說上一口流利的四川話了,偶然說上幾句還真覺得過癮。尋思著這川普方言遲早要被老子幾爺子發揚光大,並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老子們國家的普通話標準能向這方面發展一下,肯定巴實得板又舒服得喊。
王二胖子將大家都招呼上床之後,他卻又不睡了,反而跑到我的床頭站著,就像一個立起來走路的豬似的,直著耳朵聽我說話。這廝有個毛病,一聽到四川話就急,現在看見我正講得唾沫橫飛,估計他膀胱的位置又在開始膨脹,連臉色都開始泛紅了。
孔令仇躺在床上說話不腰疼,說:“你老家發生了那麼大的地震,看你一點都不急,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真讓人佩服。”
我看了一眼立在床頭的王二胖子,這廝也正橫眉冷眼地盯著我,搞得我有些不自在,便對孔令仇說:“幸災樂禍的傢伙在我旁邊站著呢。”
林三在電話裡說:“你娃兒在和誰說話?咱們村裡可是死了不少人,你曉得不?要是哪個龜兒子敢跟老子幸災樂禍,你就給他點顏色看。怕啥子,政府會支援你的。”
我說:“現在我身邊就有一個龜兒子看起來不順眼,這不……”
話還沒有說完,王二胖子就發飆了,綠著一雙眼睛走到我床前,說:“龜兒子罵誰呢?我說你有完沒完啊?不就是地個震嘛,非得搞那麼誇張,你真以為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會同情你呀?”
第一節
18
我衝王二胖子橫了一眼,只見這廝西瓜般大小的腦袋上,掛著一張哭喪的臉,動輒就快要翻過來了,恨不得一腳下去,將他踹個稀爛。
孔令仇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站起來將王二胖子摟到一邊去,不溫不火地說:“王經理,你都快三十歲了吧?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再說他家鄉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還死了不少人,他的心裡肯定難過,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在這幸災樂禍了吧?”
我聽孔令仇這麼一說,沒差點兒噴出來,只是硬生生被我憋了回去,在肚子裡好笑。
王二胖子也意識到自己被人逗了,頓時毛孔放大,瞳孔縮小,白了孔令仇一眼,說:“死不死人管我什麼事兒?依我看,死了的都活該,活著的那是該活!”
傻子都沒明白王二胖子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直搞得我差點連心臟都停止跳動了。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將他剝個精光,然後用繩子綁了抬到咱們汶川去,擲於大庭廣眾之下,暴曬三日。但轉念一想,這廝既然敢在這當兒冒天下大不韙說出這番討打的話來,自然有他的深意,說不準心裡正在盤算著什麼陰招呢。但眼下實在管不了這許多了,只感到一股無名的怒火從丹田之處緩緩升起,心裡對王二胖子他老祖宗問了一聲好之後,說:“王……王二胖子,你剛才說什麼?”
王二胖子聽了這話,居然不氣不惱,輕輕扒開了孔令仇的手,轉過身來。臉色平靜得幾乎能讓人從上面看出“陰險”兩個字來,慢慢地向床邊走來,偏著那顆碩大的頭顱對我說:“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我背靠在牆上居高臨下,冷眼盯著那張肥胖的臉,順勢將雙腳縮了回來,生怕被這廝將我連人一起拽下床去。然後強忍住胸中的怒氣,“呵呵”一笑,說:“王總怎麼會失言?你說得對,不過我沒聽得太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
王二胖子臉色煞白,站在床前冷冷地盯著我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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