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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也是爸,張易記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他上小學的時候被人欺負了,然後喝得醉熏熏的張國亮直接找他同學家裡去了。
不管怎麼說,打死一窩,賴死一塊,一家人就是一家人,爸就是爸,他也就是這德行,你不能因為他就這德行,你就不認他。
“哭什麼啊,草,趕緊下樓給我買瓶酒,老子不喝酒,渾身都難受!”張國亮罵道。
“大夫說絕對不能喝酒的,昨天張叔叔手術的時候還是醉著的呢……”老徐小聲說了一句道。
“徐黎明你個小兔崽子就說我壞話吧。”張國亮似乎並沒有絕望的心情,他這時候竟然還能罵人!
“爸,你這得聽大夫的,不是我不給你買。”張易坐到了床前,看著頭髮都半白,人也精瘦的張國亮,心裡酸酸道:“等病好點,跟我去京城。”
“你小王八蛋越大越沒出息,少在這裡跟老子抒情,老子看著難受,不就是鳥蛋沒了嗎,啥大不了的事兒呀,老子特麼的都多少年沒用它了,啥用沒有,割下去省心了!”
“張國亮,你能不能有點正形?”張易氣道。
“我是你爸,什麼張國亮?”張國亮怒道。
“得得,你是爸,你是爸,你趕緊給小佳打個電話,她掂記著呢。”張易把電話掏出來道。
“都打完了,沒事,就像你說的,扎屁股上了。”張國亮笑了笑道。
“嗯,打完就好。”張易吁了口氣,想了想又道:“看清人長什麼樣了嗎?”
“沒有,我喝多了,不過倆人,一個還特麼的拿錄影機錄影來著,我估計他們這是讓要老子出名,要把我捅到網上去。回頭你問問北影收我這種學生不,我可以去電影裡演個太監什麼的了……”
“叔,您別這麼說行嗎?”老徐徐黎明聽到張國亮的話後,不但沒笑,相反差點哭出來,張國亮心裡能不苦嗎?他能不疼嗎?相以卻還在這裡和他們兩個打著哈哈,這人雖然活得迷糊,但心裡卻是一個極度要強的人。
“嗨,你看看你們兩個年青人啊,這算個屁啊,不就是以後要蹲著撒尿了嗎?啥事都不耽誤啊,我和你們說,我真沒怎麼樣,而且我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老子這輩子從不好色,張易這點一點都特麼不隨我!”
“爸,我也沒好色啊!”張易哭笑不得道。
“拉倒吧,就你,你四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小子長大後不是省油的燈。”
“行行行,我不省油了,您老歇一會,我和老徐出去抽根菸。”
“嗯,去吧,順便帶上點酒啊,我不喝酒會死的。”張國亮一臉的難受道。
“等著吧。”張易對老徐使了個眼色後,二人就走出病房,進了樓道里面。
而看著張易和老徐離開後,張國亮的眼睛裡也盡是暖暖的笑意,張易很多年都沒叫過他爸了,而現在,這幾聲爸叫得他心裡暖暖的。
誰說養子不是子?關鍵時刻,還不是兒子回來伺候他?
他突然覺得這輩子很值,而且他也很清楚,張易對他女兒,比他都好,所以別說沒了鳥蛋,就算是沒了命,他都不在乎的。
他渾渾堊堊的過了一輩子,雖然人迷糊,但卻也看得開。
樓道之中,老徐抽了口煙道:“警方正在尋找線索,我也託了關係,不過張叔喝的實在太多,人長什麼樣他沒看清的。”
“會找到的。”張易點點頭,兇手可能沒有離開,但也可能立即走了,不過不管走沒走,張易都會把帳算在農學志身上的。
“張叔這人沒說的,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我怕他想不開,所以一直看著他,可是沒想到,他反過來還勸我,說他不會想不開,他要是想不開的話,上吊或跳樓,那就是橫死,而橫死的不會福澤子孫,他這一死,他兒子他女兒就會沒好運,所以他才不會死。”
“我爸糊塗一輩子,但看事情卻看得清的。”張易嘆道:“我家的房子,你這幾天幫我賣掉,等他稍微好一點,我把他接京城去了!”
“幹嘛?你們都去京城,就把老子一人扔這是不?”老徐不幹道。
“對了,說起這個,有件事我問你。”張易想了想道:“你爸的傢俱廠現在怎麼樣?”
“湊和吧?咋了?沒錢了?”老徐疑惑道。
“不是。”張易搖搖頭道:“我也想幹點實業,但不知道幹什麼。”
“你幹實業?你有多少錢啊?”老徐迷糊道。
“草,你敢瞧不起我?”張易起腳就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