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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石，低啞而刺耳：“我不在，你不是又能糾纏明浩了？”

方瑾瑜忍不住笑出聲，憐憫地看向眼前的人：“原來你還在自欺欺人？你變成這樣，裴明浩有去看你嗎？之前出了事，他有幫你說話嗎？他只是一再得跟你撇清關係，根本不理會你的死活……”

“夠了！”戴娜被人刺中痛處，忿然地打斷她的話，尖利的聲音在走廊裡迴響：“你在嫉妒我，嫉妒我還能在裴明浩身邊，因為他不要你，不要你！”

方瑾瑜臉色漸冷，嗤笑道：“如果這樣想能令你好過，我不介意。”

“當初是我先提出離婚的，先離開的人是我，先主動選擇的人也是我。”她拾起鑰匙換了鞋，關上了大門，示意戴娜跟上：“我送你回醫院。”

“不用你假好心，我變成這樣也跟你脫不開干係！”戴娜越叫越大聲，方瑾瑜看到隔壁的鄰居開啟門縫張望的身影，快步向前走了幾步。

“你想留下給別人看笑話，隨便你！”

戴娜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隔壁屋子匆忙關掉的大門，不情不願地跟在方瑾瑜身後。

方瑾瑜睨了她一眼，確定戴娜跟在後面，伸手摁下電梯的按鈕，卻被戴娜忽然一扯，往邊上踉蹌了兩步。

她不悅地皺眉，聽到戴娜聲嘶力竭地叫囂：“不要電梯，我們走安全梯！”

方瑾瑜想了想，順著她的意思往安全門走。

估計戴娜是被記者嚇怕了，根本不敢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反正下樓梯不算太累，方瑾瑜也不想過分刺激戴娜。

毀容後的戴娜完全沒有當初的楚楚可憐，一副擔驚受怕又歇斯底里的模樣，方瑾瑜只想早早把這個大麻煩送走，也就沒有過多地忤逆她的意願。

“你和明浩在一起三年，給我說說他的事。”安全梯裡的燈透著橙色的微光，戴娜的語調有些氣急敗壞，慢吞吞地走在後面忽然開口。

方瑾瑜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索性站在原地等她：“你想聽什麼？”

“明浩說你木訥又不懂情趣，淡而無味，很快讓人厭倦。”戴娜帶著一點勝利者的姿態，抬著下巴，看向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得意和不屑。

方瑾瑜勾了勾唇角：“所以，他對你說你活潑可愛又識大體，懂得進退，不該說的不要提，不該做的不要做，是嗎？”

戴娜怔了怔，明顯沒想到她會一語中的。

方瑾瑜嘆息著搖頭：“你真傻，她對哪個女人不是這樣說？”

她的目光在戴娜身上流連，突然眯起眼：“而且以他的為人，一定把握尺寸，像個坦蕩蕩的君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你，對麼？”

戴娜受不住方瑾瑜同情又事事瞭然於心的表情，咬牙切齒道：“明浩才不像那些意圖不軌接近我的男人，只想從我這裡拿到好處。”

就是這樣，她才會奮不顧身地愛上裴明浩。因為這個男人是與眾不同的，對自己是憐惜的，沒有恣意糟蹋。

方瑾瑜看著她，眼底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自己也像戴娜那樣，替裴明浩爭辯，不管身邊人怎麼說，只顧著維護他的一切？

原來，當年的她也是這麼傻，抱著一點根本不存在的幻想，沉溺在自己製造的美好夢境之中。

等那個美夢破碎了，看清了現實後，從天堂墜落到地獄，幾乎讓方瑾瑜崩潰……

“真是個傻瓜，”方瑾瑜彷彿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原本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不敢告訴杜冉，沒有跟任何人說，現在卻有說出口的衝動。

她嘴角噙著苦笑，湊近戴娜的耳邊輕聲說道：“其實，裴明浩他……”

聲音漸漸低了，戴娜的雙眼閃爍著震驚和不信，呆呆地望向方瑾瑜，喃喃道：“你在說謊，這不是真的……對，你只是想汙衊明浩，想要逼我離開，就是這樣……”

方瑾瑜搖搖頭，知道她現在說什麼戴娜都不會聽進去，何必再費神？

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招呼道：“快走吧，記者估計很快發現你不在醫院……”

方瑾瑜還沒說完，後背上突然被人用力一撞，她來不及抓住扶手，下意識地抱著自己的腦袋。

墜落樓梯的那一刻，她分明看到戴娜取掉面上的口罩，猙獰的相貌裡盪漾著愉悅的笑容……

“砰”的一聲巨響，方瑾瑜在渾身的劇痛中，艱難地伸出手臂試圖抓住什麼，最後只落在小腹上，漸漸陷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親媽頂著鍋蓋飛快地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