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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葉成把門開啟了條縫。自己側身從縫裡鑽了出去,又在外面把門給合上了。轉身跑去了張氏的院子,他不放心,二哥是什麼脾氣他心裡清楚,表面上溫潤和氣,骨子裡卻極是倔強,得找母親來好好勸勸他。
太醫院這次去平州可謂是下了血本,正副醫正都出馬了,相當給平州面子,而京城裡越演越烈的傳言幾乎是在同一天,就迅速消弱了下去。在老百姓眼裡,喬適和鄭柏楓這兩個人幾乎代表了大唐大夫的最高者,連太醫院的正副醫正都出馬了。平州瘟疫的平息不過是早晚之事,更不用擔心瘟疫會蔓延到京城。
太醫院的馬車早已準備齊全了。錦卿自己單獨分得了一輛馬車,跟在喬適馬車的後面,載著她昨日在太醫院書庫裡找出來的醫書,記載著前朝瘟疫的起因和救治方法,雖然敘述不盡詳實客觀,但也聊勝於無。
然而太醫院的馬車車隊剛駛出京城不過五六里路遠,錦卿在馬車中就聽到了車後方有一陣騷亂聲,隨後馬車便停了下來。
錦卿撩開簾子一看,頓時驚訝的愣在了那裡。
車隊自覺的往路的右邊避讓了開來,孟鈞一身銀甲,手握著鋼槍,騎著馬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往前小跑奔了過來,燦爛的陽光下,孟鈞堅毅的面容彷彿是刀雕刻出來的一般。
然而孟鈞從錦卿這裡經過時,錦卿下意識的叫了他一聲,孟鈞彷彿沒聽到一般直直的過去了,都沒看錦卿一眼,倒是跟在他身後的孟保,回頭歉意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錦卿討了個沒趣,悻悻然縮回了馬車中,撇嘴不高興了,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做了個將軍麼!
鄭柏楓和喬適早已得了訊息,從馬車裡出來了,就在錦卿馬車不遠處寒暄了起來。
孟鈞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體恤太醫院眾大夫一路辛勞,臨近平州的路上又不太平,特命我率一千士兵護送諸位到平州。”
錦卿心中微微詫異,坐直了身子又掀開了簾子,孟鈞背對著她,看不到孟鈞的表情,他是戰功赫赫的將軍,何至於讓他帶著士兵護送大夫?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鄭柏楓和喬適自然是客氣的道謝,此去一路上只有幾十個人的太醫院下僕跟著,他們也巴不得多帶些人過去,壯膽也是好的。
而孟鈞和太醫院的隊伍匯合後,帶的人一部分放到了隊伍前頭,一部分殿後,剩下的就護衛在兩旁,把整個太醫院的隊伍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
而孟鈞本人則始終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一路上一千多人浩浩蕩蕩的行路,聲勢浩大,倒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錦卿有心想問問孟鈞怎麼會攬上這等差事,然而總找不到和孟鈞獨處的機會,人多嘴雜,她也不好單獨上前詢問。
鄭柏楓和喬適生怕路上耽誤了行程,到平州的時候晚了,瘟疫控制不住而釀成大禍,一路上緊趕慢趕,白日裡一刻不停的趕路,晚上才搭帳篷休息,而錦卿和隨行的幾個懂點醫術的醫館娘子都在馬車裡睡覺。
這點上鄭柏楓和喬適倒是高度的一致,兩個人毫無分歧的瘋狂趕路,不過五日功夫,便到了平州城外。
若是隔平常地方,四月底的鄉下麥苗早已長高,遠遠望去鬱鬱蔥蔥的,綠油油成一片。然而越接近平州,土地拋荒就越嚴重,田地裡雜草叢生,走上好久都不見人,即便是做飯時間,也不見村落裡有炊煙升起。
孟鈞差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老頭子,衣衫襤褸的,胳膊腿瘦的只剩下了一層皮,老頭子癟著嘴說人都逃命去了,留在這裡,遲早染上瘟疫,沒幾天就死了,逃難的話興許還有活路。
而他是年紀大了,逃又逃不動,子孫帶著他也是累贅,他也不想離開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故土,索性留在這裡等死。
孟鈞吩咐手下給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些糧食,便一言不發的跨上馬,繼續往平州城的方向走去。
錦卿心中惻然,瘟疫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流言,流言致使人心惶惶,導致恐慌,導致這裡十室九空,讓這個幾乎沒有生活能力的老頭子被家人當成累贅拋棄在了這裡。
若不是他被人發現了,只怕最後這老頭子是餓死的,而不是染了疫病死的。
錦卿後面的馬車上坐了幾個醫娘,已經開始慌亂了起來,錦卿都能聽到馬車裡傳來的嚶嚶的哭泣聲,還沒進平州城就嚇成這樣,若進了平州城,見了屍體堆積如山的慘烈狀況,她們還能幹什麼?
錦卿有心撩開簾子呵斥兩句,然而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是她主張帶上幾名醫娘給她打下手的,畢竟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