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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石桌不大,擠了五個人在桌上,書娟本來不好意思上桌的,可劉嬤嬤和錦卿硬是把她拉了過來,連聲說擠一擠就坐下了。
月光皎潔明媚,小石桌上擺滿了菜和糕點,劉嬤嬤舉著酒杯先往地上灑了一杯酒,感嘆道:“這杯酒敬我家小姐,可憐她後半輩子……好在錦卿和錦知有出息,小姐在九泉之下也會安心的。”
錦知咬著嘴唇不吭聲,他心裡對袁應全是有氣的,可對於母親實在沒有印象,僅憑著劉嬤嬤時不時的回憶,腦海裡勾勒出了母親的輪廓,算是一個孩子對於母親藏在心底的懷念。
錦卿看著月光下的劉嬤嬤,只是三十出頭年紀,徐斌俸祿雖然不多,可維持小康之家綽綽有餘,是以劉嬤嬤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原本乾枯黃瘦的臉頰現在紅潤白皙,十足的中年美婦。
“嬤嬤現在過的也好,母親也是高興的。”錦卿柔聲說道,又看了看旁邊的徐斌。
徐斌笑了起來,拍了拍劉嬤嬤的後背,小聲道:“大過節的,別讓孩子們心裡難受。”
劉嬤嬤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看著已經長大的錦卿和錦知笑的一陣開心,在錦卿的示意下,錦知端了杯酒走到劉嬤嬤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嬤嬤,多謝您養育我們姐弟成人。這杯酒是敬您的!”
劉嬤嬤高興的接下了酒杯,一飲而盡。
然而錦卿沒料到的是。劉嬤嬤酒量實在太差,這也不能怪錦卿,之前她們家可是沒人喝酒的。
一杯酒下肚後,劉嬤嬤臉色就紅的不正常了,拉著錦卿慈愛的笑道:“錦卿啊,你什麼時候和葉公子成婚啊?嬤嬤還等著給你照看孩子呢!”
錦卿臉頓時黑了,桌上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下去,錦知知道劉嬤嬤喝醉了,事情也記糊塗了。連忙說道:“嬤嬤,姐姐不嫁葉公子了。你忘了?”
徐斌無可奈何的看了劉嬤嬤一眼,深覺自家夫人不給力,想緩和一下氣氛,決定親自出馬,轉而問書娟,樂呵呵道:“你和錦卿差不多大吧,你爹孃可有給你定下人家?”
書娟看著團團圓圓的月亮,心裡一片黯然。“我七歲的時候就被我親爹親孃給賣啦!好用賣來的錢給我哥娶媳婦!”
這下。眾人譴責的目光轉移到了徐斌大叔身上。
徐斌聰明的閉上了嘴巴,一臉沉痛的表示自己真的很同情書娟小姑娘的遭遇。
論起說笑話和稀泥,調節氣氛。劉嬤嬤老實巴交,徐斌正直不阿,兩人都不是個中好手,以至於吃過飯嘗過了糕點,一桌人就沒什麼事情做了,徐斌扶了醉意朦朧的劉嬤嬤去屋裡歇息了,留下錦卿和書娟收拾桌子,錦知打下手。
收拾完東西,錦卿摟著錦知坐到了院子裡,看著窗外又大又圓的月亮,恍然想起來,距離她從鄯單鎮回來,都快一個月了,不知道尕娃在那裡過的怎麼樣,那家人對他好不好。
“錦知,我去邊境的時候,掉進河裡差點沒命了,是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把我救上來的。”錦卿摸著錦知的頭喃喃說道,“可我沒把他帶回來,原來是想帶回來和你做個伴的。”
錦知窩在錦卿懷裡,又拿腦袋蹭了蹭,說道:“那等我長大了能自己出門了,把他接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好不好?”
錦卿笑著搖了搖頭,“這得先問問他的意思,他的理想可大了。”做大貨行的賬房,對於大字不識一個的孤兒來說,這算是遠大的人生理想吧。
書娟也是第一次聽錦卿說她在邊境的事情,驚訝的看著錦卿,月光給錦卿的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表情恬淡親切,錦卿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梳理著錦知的頭髮。
錦知摟緊了錦卿,歡歡喜喜的說道:“姐姐,你最近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錦卿驚奇的問道:“哪裡不一樣了?”
錦知把頭在錦卿懷裡拱了拱,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笑道:“姐姐笑容比之前多了,感覺沒之前那麼容易生氣了。”
錦卿聽了後,梳理錦知頭髮的手頓了頓,半晌才又重新梳理了起來,輕聲道:“這樣不是很好麼。”
她不是脾氣突然間轉了性子,而是有些累了,那麼多人那麼多的事,都要豎起渾身的刺,誰要心存不良的過來,她就要全副武裝的擊退對方。
可一直用這麼激烈的方式,終究會累的,事情那麼多,總有不怕她的尖刺的人,她的感情太過於激烈,刺傷了別人也刺傷了自己,何必呢?
在清水縣的時候,師父就教導過她,人生如同一枚銅錢,要外圓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