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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意亂,連拿著勺子的手都有些發抖。季燕然看了看我,突然趁嶽老爹背對著我們時一把端過我手中的藥碗,對了嘴盡力不出聲地大口吞下,而後飛快地又將碗遞迴我的手中,臉上一副苦相,五官皺得像沙皮狗。而當嶽老爹轉至面衝我們時,他便立刻收去表情,舔舔唇,裝作安心吃完了的樣子,笑道:“謝謝靈歌妹妹,有勞了。”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慢慢起身,將藥碗遞還給等在門外的那個端藥來的小丫環,順便低聲問向她道:“是誰把這藥給你端來的?”
小丫環小聲地道:“回小姐,是杜嬤嬤。”
“你去伙房問她,這滾燙的湯藥是想醫人還是想害人?她給老爺端湯喝也這麼不涼一涼便送到面前的麼?”我忍不住動了微怒,小丫環大約第一次見我發火,慌得撲通一聲便跪下了,直唬得我連忙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以免被屋內的嶽明皎看到……唉,好容易想端端當大小姐的架子也跟作賊似的。
重新回至屋中,卻見嶽明皎正囑咐季燕然好生休息,而後便出得房來,徑直進了嶽清音的書房。我也只得隨同嶽清音一起跟進去,嶽清音順手將房門關上。嶽明皎負著手一言不發地在窗前背對著我二人立了半晌,我便悄悄望向嶽清音,他也望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發射給他的SOS形眼神。
一時見嶽明皎轉過身來,臉色好了些,望住我語重心長地道:“靈歌,莫怪為父在此事上對你太過嚴厲。你當清楚燕然對我岳家所做的一切,從緝捕鬼臉大盜至將你從山賊手中救回,燕然對我岳家可謂是恩同再造!你當也記得為父教給你寫的第一句話罷?——知恩圖報。為父不求子孫後代能有多大的做為多高的成就,為父只希望我岳家世世代代都能記住這條家訓,常懷感恩之心,不做負義之人。靈歌你或許不能理解為父為何如此計較這報恩之事,說來也是為父年輕之時的一段往事,為父曾經於危難之時被人救過一命,前因後果如今不消細說——此恩為父一直未能報成,為此深感自責,自那時起為父便發誓,今生若承恩於人,必要千方百計以湧泉相報,不使自己再落遺憾。為父要這麼做,為父的子女也要這麼做,這才是一個血性之人當做之事。靈歌你明白為父的心意了麼?”
我忍住乍一聽得那四個字的刀絞般心痛,垂首低聲答道:“爹爹,靈歌明白,靈歌方才錯了,請爹爹責罰。”
嶽老爹笑起來,走至我面前摸摸我的頭,道:“知錯就好,為父亦清楚靈歌不是有意為之,只是下回要多加註意、多多用心,燕然對你恩重如山,便是要你將命交與他,你也不當皺下眉頭才是。如今你只需心懷感恩,將燕然照顧得週週到到,便算是盡力了。”
我恭順地答道:“是,爹爹。”
嶽老爹的臉色這才多雲轉晴,拉著我坐到窗前小榻上,笑著道:“為父險些忘了,今日段大人去找為父閒聊了一陣,聽話意是想試探試探靈歌你的意思,究竟靈歌對那段三公子意向如何?可否給為父說說?”
我望了望嶽清音,見他面無表情,目光裡亦看不出任何的心緒,便向嶽明皎道:“爹爹……是不是靈歌若嫁了人,爹跟哥哥便可少些負擔、少些操心之事?”
嶽明皎呵呵笑道:“傻丫頭,你怎會是負擔呢?只不過是為父用不了多少年總要去見你孃的,你哥哥也要成家,娶妻生子過自己的日子,屆時恐會對你照顧不周,而你若嫁了人,以後便有了依靠,有了疼著你護著你、與你共度一生之人,如此我們兩人才可放心哪!”
我偏臉望向窗外,一陣秋風乍起,深夜裡吹得寒竹蕭蕭,聲同嗚咽。輕輕於肺腑內嘆了口氣,我低下頭望住自己的心口,語聲有些虛無地道:“爹,就這樣罷……若段家不嫌棄,女兒……願嫁給段三公子為妻。”
眼尾的餘光看到嶽清音的袖角動了一動,耳裡聽到嶽明皎愉悅的笑聲,寬慰地道:“甚好!甚好!爹總算可以了卻一樁心事了!你娘在九泉下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後面他又說了些什麼我已聽不大進耳裡,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嘆息,她說:好罷,從今以後,我便就此沉睡,再不會醒來,你可以繼續做你,與從前的一切再無關係。
“她”,是另外一個我,是那個自大盜死後便決意歸去的我,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歸去罷,同他一起。
我告訴嶽明皎明日我要應段慈之邀去虞淵河邊遊玩,嶽明皎滿口答應,嶽清音始終未置一詞。
從小樓出來,仰起臉望向頂上蒼穹,發現今夜陰了天,沒有月光。
曾經·表白
次日起來,天色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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