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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靠,還翹起了二郎腿兒。
“不想。”我乾脆地答道。
“……才怪。”他低聲地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家父同家母年輕時喜歡遊山玩水,就連懷了為兄以後亦不肯閒著,那年家母懷胎十月,出外散心時馬車正行於一處無人之地,突感腹中不適,卻似要臨盆的跡象,一時也沒有穩婆幫忙接生,直慌得家父手足無措。眼看著家母呼吸困難命在旦夕,忽而有一對年輕夫婦正巧路過,那位夫人恰好懂得歧黃之術,當即施以妙手,令家母順利生產且保住了性命。家母與那位夫人一見如故,感於救命之恩,故而當場與其結為金蘭姐妹——為兄這名字還是拜那位夫人所賜。雙方互留了住址,約定以後時常往來,為兄三歲時還去過那對夫婦的家中做客,只是現在已經完全沒了印象。據家母說,最後一次與那對夫婦見面時,那位夫人已有了身孕,於是兩人便笑言將來要做成親家,倘若那位夫人生了女娃,長大後便許以為兄為妻,若生了男娃,便結為兄弟——彼此還交換了信物。然而自此之後那對夫婦卻突然不見了蹤跡,直到家母仙去之前仍是沒有絲毫訊息,家母臨終再三囑咐於為兄,言道:人無信而不立,既然與人盟約,必要堅守誠信,他可以毀約,我卻不能失信。因此令為兄不得擅自成婚,若始終沒有對方音訊,便須待到那夫婦的後代約摸過了二十一歲——因若果真生了女娃,滿十八歲時應當便已嫁人或將要嫁人,至多也遲不過三年去,是以等她過了嫁人的年紀再延後三年,為兄便也可不必再等,自去成婚便是。如今……那夫婦二人的後代也該有二十歲了,再有一年……再有一年,為兄便可了結這承諾,成家娶妻了。”
季燕然邊說邊用黑溜溜的眼珠兒時不時地瞟著我,當然……當然,我也偶爾掀開條眼縫兒瞟向他。聽他原原本本地打完報告,我只淡淡地問道:“難道令尊不知道這個約定麼?為何還幾次三番地給家父來信催逼大人你趕快成婚呢?”
“家父麼……”季燕然表情古怪地撓了撓頭,苦笑著道:“家父的性子……不大好說,他老人家哪裡是著急著催我……他,他是在打趣他這個兒子呢。”
……打趣得好,急死這老處男算了。
“那麼,大人您便平心靜氣地再等一年好了,總歸您是男人,與女人不同,女人過了十八歲便沒人要了,男人哪怕到了八十歲,一樣可以對女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莫急。”我道。
季燕然邊咳邊笑,搖著頭道:“你這丫頭!你這丫頭!”
“大人方才說火勢是由樓下起來的,那大人又是如何上得樓來的?”我偏過臉去看他。
他眯起眼睛,輕聲地道:“為兄聞到煙味兒時便料到樓中失火,一時未曾多想便衝往七樓來尋靈歌,誰知找遍整個七層都未曾見到靈歌的人,於是才下到六樓來繼續尋找,方才一根樑子塌了下來擋住了走廊,為兄很費了些功夫才能尋到這一間來。”
原來如此,之所以與下樓來的我們錯過了,想必他走的是另一端的樓梯。
“家兄他們應當安全撤離這樓了罷?”其實不用問也能猜到,嶽清音此刻必是安全的,否則季燕然也不可能丟下遭遇危險的他而先跑上來找我,畢竟火勢是從樓下而起,在七樓的我們還有一點安全時間。
“清音一直在賀員外為他準備的一間臨時房內替賀二少爺驗屍——想必靈歌你已經知道方才發生的案件了罷?為兄見到那柳小姐下來旁觀了一陣又上樓去了——那臨時房間並未在陶然樓內,而是在前院兒,清音他很是安全,是以靈歌可以不必擔心。”季燕然道。
嗯,不必擔心了。只要嶽清音安然無事,一切就都好。
屋內煙味愈來愈濃,幸好我們捱了窗坐著,時時有風吹入,不至於因火將氧氣燒沒了而窒息。然而火勢已經迫在眉睫,我的全身早被熱浪逼得汗溼,腦袋一陣一陣地發懵。
“大人……”我昏昏沉沉地望向季燕然,“靈歌只怕撐不住了……幸好……幸好可以死在你的前面……”
“靈歌……”季燕然眉頭緊皺地望著我,“莫說傻話!”
“我若先死一步……大人會難過的罷?”我笑起來,笑得十分惡意,“自此之後你我之間便可徹底扯平了……看著心頭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痛苦的滋味……大人也來嘗一嘗罷……”
季燕然閉了閉眼睛,掩去眼底的痛楚,復又睜開,笑著道:“你這個……小壞丫頭!像小貓兒一樣的愛記仇呢!……不若這一次你我再來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我歪頭靠在牆上,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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