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臺上的清酒都見底了，香魚和松菇等下酒菜也被吃得七七八八。

天空也不知道何時竟開始下起雨來了。

細如牛毛一般的雨絲緩緩地飄灑在夜空下，像是拉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一陣清涼的疾風如入無人之境，兜兜轉轉地從外頭蕩進宅邸內，撩起了晴明額前垂下的青絲。

“好了，看樣子也差不多要回來了。”晴明微垂眼瞼，慢慢地將手中的酒盞放下，撫了撫掌，看著天空上那一道貓牙兒似的弦月，輕輕地舒了口氣。

“什麼要回來了？”博雅喝得有點醉醺醺的，一時間沒大懂晴明的話。

“就是夜羽呀。”

“啊？！”

“來了。”

沒等博雅回過神來，一陣鮮豔的紫紅色花雨便凌空而下。

帶著陣陣濃而鬱甜美的花香，和著那粉色嬌媚的櫻花，兩者像翩然起舞的蝴蝶一般交錯紛飛，讓人迷炫了眼。

那是紫菖蒲的花瓣。

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

淺蔥色的二陪織錦圭衣上繡著姿態嬌妍的紫紅色鳶尾花，朱鷺色的懸帶上繡著繆藍色的菱形花紋。一襲壺裝束的夜羽就從這細如煙雨、紛飛若絮般的花雨下走了出來。

“啊，蜜蟲，快燒洗澡水——”渾身都沾滿了雨水的夜羽，身上的衣衫溼重無比，剛一踏進長廊的她就把半透明的垂絹扔在一旁，然後將一直抱在懷中的一用山吹色方布包裹著的東西塞在了晴明的手中，扔下一句‘幫我好好看著，不許私下開啟和扔掉哦，不然我跟你沒完’，曼妙的身影就匆匆忙忙地消失在長廊上。

等到夜羽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沐浴完畢了。

“我回來啦——”夜羽也和晴明一樣，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衣，散著一頭沾著水霧的青絲，就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人前。

“歡迎回來——”晴明呵呵地淺笑著，身子往後挪了挪，騰出了一個小小的空位。

夜羽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那個空出來的位子上，順勢將身子往後一靠，便倚落在晴明那軟綿的帶有清冽香氣的懷抱中。

博雅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眼前這相依相偎的兩人。

“怎麼了，博雅？”

“晴明，你又騙我了。”

“嗯？”

“你不是說把夜羽給氣跑了嗎，我怎麼一點兒也看不出——”

“那是因為她氣消了，所以就回來啦。”

“是這樣嗎？”

“不是這樣你想怎樣？”

“我問的是夜羽，不是晴明你啦！”

“啊，這話還真是傷人呢，博雅——”晴明表面上就這樣佯裝傷心地說著，私底下卻在蝙蝠扇後掩臉壞笑。

夜羽看了明明已經是一臉憤然但語氣卻依然正經得不得了的博雅一眼，然後用手肘狠狠地撞了身後的晴明一下，不滿地道：“你呀，怎麼老是這麼捉弄博雅啊？”

聽到夜羽這句話，博雅心裡大感安慰，很贊同地跟著點頭。

而被訓斥的晴明則是微微聳聳肩，莞爾一笑，不置一否。

夜羽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用方布包裹著的東西緊緊地抱在懷中，才慢吞吞地將下一句話說了出來：

“也不叫上我。”

。。。。。。

雨仍是淅淅瀝瀝地下著，沉重的溼氣悄悄蔓延。

原本也只有貓牙兒一般大小的月牙，如今只剩下模糊的上弦在泛著幽綠色的青光。

整輪月牙幾乎要被吞沒在濃濃的夜霧中。

風開始吹得陰森森的，有點涼，帶點冷。

清淡的酒水、香氣四溢的烤香魚、紅豔豔的梅子、青嫩脆口的山棗子，還有唐提子、團喜、桃枝、桂心等精美的點心。

因為夜羽回來了，所以式神蜜蟲又重新端了這樣一桌新的酒菜上來。

這一次，晴明沒有喝酒，只是隨意地拿起幾顆梅子，時不時優雅地往嘴裡一送。

夜羽則專攻點心，對酒水等其它東西一點食慾也沒有。

博雅也就順理成章地包攬了剩餘的一切食物了。

溫潤的酒滑滑地落入喉嚨，幾杯下肚，身子也開始變得暖暖的。

陰冷的風拍打在身上時，似乎也不覺得那麼冷了。

“夜羽，你手中抱著的，是什麼東西？”博雅盯著夜羽抱著的那個神秘包裹，突然有些好奇地問。

因為方才又喝了一壺酒的關係，所以博雅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