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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你知道嗎?黃櫻17歲那年出過車禍,是楊家人救的她。我一直不知道楊家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現在,我想我知道了。”
楚聖晴的話像一把刀,鋒利無比,一下子狠狠插進徐澤的心臟,汩汩的鮮血就這樣流了出來,沒有一點疼痛,卻遠遠比疼痛來得慘烈。
“你說,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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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女孩黃櫻17歲的夏天,她正在高三的課堂上揮汗如雨地攻克題海。世界在聒噪的蟬聲中突然安靜下來,年輕的班主任表情凝重地將她叫到辦公室,用擔憂的聲音說道:“黃櫻,你收拾一下東西,你母親,出了點事,你現在趕快去市醫院……”
“老師……”黃櫻突然覺得緊張,冥冥中覺得上天又要跟她開玩笑了。
是的,上天再次跟這個不受寵的女孩開了玩笑。
黃櫻的母親因為長年駐紮的街口近些天生意不佳,便決定過兩個十字路口到另一個街口去招徠客人。哪知那天中午,她推慣的小車在過馬路的時候突然被一段鏽掉的鋼條卡住,竟怎麼也無法前進。就在她焦頭爛額之際,一輛橫穿馬路的摩托車突然咆哮而來,在誰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與賣茶葉蛋的小車相撞!開摩托車的少年當場死亡,黃櫻的母親殘存的最後一口氣抵達醫院的急症室時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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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櫻看著白色被單下母親蒼白髮青的臉龐,竟覺得是那樣陌生。她緊緊握著自己的雙手,青筋暴露,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一滴淚也沒有流出。
那天到很晚的時候,黃櫻拿著醫生交給她的死亡證明,一個人失魂落魄地離開醫院。她在漫無目的走了許久之後才突然有種感覺:母親走了,我該去哪裡呢?
那個小屋子本來只是自己與母親相依為命的租所,現在,母親離開了,那裡,也無法承載那個“家”字了。
就在黃櫻彷徨之際,斷斷續續的聲音突然傳來。
“黃櫻——黃櫻——”
有那麼半秒鐘,黃櫻以為是母親捨不得丟下自己一人,要來尋樂自己同去。等她抬頭時,看到的是自己年輕的班主任拿著外套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
那件外套,是自己中午離開教室時順手放在課桌上的。
“穆老師——”黃櫻一下子撲到老師年輕的懷抱中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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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黃櫻回憶起來便會感激的老師。那些天,就是她陪著黃櫻料理了母親的後事。因為母親的身世是一個謎,而楊家與繼父家那邊更無人理睬她,這個悲傷的事實卻給了黃櫻莫大的感激。幸好沒有那麼多人,不會出現臺灣苦情劇裡那些讓人難堪的景象。
這些年,黃櫻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她早已不是一般可以喜悲形如色的人了。然而她的淡漠讓一直陪伴她的老師憂心不已。
在那個年輕老師的意識裡,黃櫻這些天應該是以淚洗面才對。可是,除了那天晚上自己找到她的時候她大哭一會兒後,她再也沒有見黃櫻哭過。
老師一直希望黃櫻能夠好好哭幾次。哭,在她看來,是很正常的宣洩悲傷的方式。但是這個女孩表現出來的沉默竟是這樣不正常!
作為一個老師,雖然學過教育心理學,但是面對此刻的黃櫻,她知道自己要尋求外援了。
大約是黃櫻料理完母親後事的第二個星期。穆行湲將黃櫻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對她說道:“黃櫻,你放學後來找我,陪我一起去見個人可好。”
黃櫻點頭同意。等到放學後,穆行湲果真看到黃櫻正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教室裡做作業。
穆行湲沒有告訴黃櫻要做什麼,但是黃櫻已經猜到了。
黃櫻陪著穆行湲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來,看著穆行湲,說道:“老師,我心理很健康,不需要看醫生。”
這句話已經讓穆行湲驚訝不已。她沒想到這個沉默的女孩竟能猜到她是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她這樣說,反而卻讓穆行湲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是誰會承認自己有病?尤其是,心理方面的。
她們就這樣在路上爭執起來。黃櫻是鐵了心不去。穆行湲是鐵了心要去。穆行湲起先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黃櫻,他只是我的一個大學同學,你們隨便聊聊就可以了,別想太多。”到後來,穆行湲不得不帶了些威脅:“黃櫻!你別胡鬧!老師好歹比你大,聽老師的話,不然以後有你後悔的!”
黃櫻被她拉著,突然默不作聲起來。穆行湲以為她想通了妥協了,也稍微放下心來。過馬路的時候,穆行湲一個不注意,黃櫻已經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