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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郎敬予一直盯著那人,快把人瞪穿了,所以,不是太困難地便發現,那件帥氣的襯衫,非常眼熟。
和之前吵架導火線、程思婕幫他買的襯衫,似乎……一模一樣。
因為他不收,所以就轉送了嗎?郎敬予知道這樣的猜測很無聊,但,就是忍不住。嫉妒的意念就像一條蛇,開始盤繞在心頭,噬咬著已經疼痛的心,毒液滲入血管,開始在全身奔流。
轉身,他也大踏步離去,堅決得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走回捷運站時,手上的票已經快被他捏爛。
天知道要他搭上這趟車過來找她,是經過了多麼辛苦的天人交戰;來的時候,在車廂內,他一面把玩著車票,一面想象著她一趟又一趟辛勤換車去找他──
想象著,當她獨自坐在車內,愛笑的臉蛋上是怎樣的表情?期待、甜蜜、還是帶點疲憊?光是這樣,一股難言的溫柔就湧上來,讓郎敬予一向堅硬的心都軟了。
陰錯,陽差。沒想到來了之後,會遇到這麼尷尬的場景。
重新坐上車,心情已經兩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像是氣球被刺了一個洞,空氣全都漏光光,只剩下令人不忍卒睹的殘骸。
在郎敬予坐車遠去之際,程思婕正爬上樓,回到自己住處。強撐了一整天,上班加上跟好友的晚餐,耗盡她全部體力,累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一倒上床就睡了,連棉被都沒蓋。
到了半夜冷醒,發著抖縮排被子裡。隔天起床,頭重腳輕,她病了。
單身女子最怕生病,平時再光鮮亮麗、精神奕奕,一病起來,完全兵敗如山倒。本來還硬撐著去上班,去了沒多久,就被上司學姐皺著眉趕回家。
“回去休息,臉色太可怕了。算我拜託你,請一個下午的病假吧。”
“可是,下午還有會議……”她微弱地抗議著。
“我自己可以去。部門不會因為一天沒有你而倒掉的。”學姐打斷她。
是啊,沒有她也沒關係。她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重要。
就像郎敬予。郎心似鐵啊!這陣子她照他的命令,不敢過去找他,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之前都是她一趟趟的、厚著臉皮過去。是打擾到他了吧?現在,他是不是樂得輕鬆,不用再招呼她這個不速之客?
回家途中,坐在正午的計程車上,冬日陽光暖洋洋的照耀,城市的節奏依然明快俐落,大家都很有目標地前進著,只有她茫然失措,覺得眼前一切都好荒謬、好諷刺、好不真實。
“小姐,身體不舒服?”計程車司機是個爽朗的中年大嬸,此刻熱心詢問:“感冒對不對?這一波流感很多人中獎,要小心身體啊,要不要載你去醫院?”
“謝謝。我還好。”突如其來的關心,讓程思婕莫名地感動,硬擠出一抹單薄的微笑。
“還是跟男朋友吵架,心情不好?”大嬸自顧自地high著,爽快的大嗓門充斥整個車廂內。“你別驚訝,我呢,開計程車十年了,懂點看相,你這一看就是眉目不開、心情鬱悶的樣子。感情的事情不用太勉強,你長這麼漂亮,又是福氣相,一定會遇到好男人疼你的啦,要有信心。”
“啊,我……”
說也奇怪,這麼空泛、不著邊際的安慰詞,居然讓程思婕眼眶一熱。然後,非常丟臉地當場掉下眼淚。
她也好希望是真的,希望有好男人來疼她。
如果她那麼好,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努力,還是沒用?
怎麼真的變成愛哭鬼了……
“不要哭嘛!事情沒那麼嚴重。這個不愛你,就換下一個啦。”大嬸趁著停紅燈時,抽了幾張面紙給程思婕。
她放縱自己的眼淚,就這一下下,哭完,她一定就會繼續堅強的。
“男人都比較笨,當女人的,就多忍耐一點了。”下車前,司機給了她最後的忠告與推薦。“對了,這張算命老師的名片給你,這人聽說滿準的,有空可以去找一下,當作參考也好,說不定可以解決你的感情問題。”
下車之後,程思婕握著名片,呆呆地站在公寓樓下。
留學美國的高階知識分子,自認一向走在時代尖端的她,居然興起了去算個命的念頭。是不是無力改變現況的時候,都會想要尋求比較超現實的幫助?
但此刻實在沒有體力。她拖著虛弱的腳步上樓,隨便吃了藥,倒頭就睡。單身女子的治病良方,就是睡覺。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醒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