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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無憂一愣,目光瞬時凌厲如冰刀,急急脫口問道:“是何人所為?被運往了何處?是……是否完好?“他不會愚蠢的以為有人大發慈悲,毀了陵墓還會放過他母親的遺體。
冷炎目光閃爍,被他凌厲的眼神逼得無處可躲。他不知道,這個訊息,該如何稟告給皇上知道,而皇上知道後,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十三年前貴妃之死已經摺磨了皇上這麼多年,如今這樣殘酷的事實,皇上又該如何面對?
宗政無憂見他眼中猶豫不安的神色,心根狠沉了下去,深不見底的冰潭將他淹沒,他意識到不會是一個好結果,但是,究竟要壞到何種程度?
“他們究竟把我母親的遺體怎麼處置了?“他腦海中閃現無數種可能,聲音不覺帶了些微的輕顫。
“娘娘的遺體……被焚燒後,挫骨成灰。”縱然艱難,冷炎也說完了,他低著頭,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然而,等了許久,預料中的風雨並沒有到來。他疑惑地抬頭,只見皇上雙目通紅嗜血,不敢置信般地瞪著他,彷彿他說了天大的謊言。
挫骨成灰,那是對十惡不赦之人最嚴厲的懲罰。而他的母親,是那樣善良美好的女子。活著的時候,每天錐心刺骨的煎熬,死得那麼不堪而慘烈。死後還要被人挖出來,毀屍挫骨。宗政無憂腳下踉蹌一步,巨大的悲痛侵襲而來,他竟一時難以承受。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冷炎擔憂叫道:“皇上,…請皇上節哀!”
宗政無憂扶著廊柱,立穩身子,“節哀?”他要的不是節哀,而是立刻殺入京城,將傅鳶那對母子幹刀萬剮以洩心頭之憤。悲慟已經令他喪失了理智,他通紅的雙眼迸射出仇恨的烈焰,望向京城的方向,一字一句道:“讓老九準備糧草,整軍十萬速速前來會合。”
冷炎一驚,還不等他領命,宗政無憂已經轉身朝內院大步走去。
此刻,他滿心憤怒悲痛,無以發洩。進了內院,發現屋裡無人,對外頭問道:“皇妃娘娘人呢?”
一個丫鬟連忙上前行禮,“啟稟皇上,娘娘收到一個故人的來信,說是要出門會會故人。”
宗政無憂濃眉緊皺,“哪個故人?去何處會見?”阿漫在這渝州城並無熟人,又何來的故人?
那丫鬈目光一閃,“回皇上的話,奴婢不知。”
宗政無憂不耐地揮手,示意她退下。他走到桌邊坐了,倒了杯涼茶水,一口飲盡,再將杯子重重掉了出去,瓷杯擲地,“啪”一聲脆響。門外的下人們嚇了一大跳,戰戰嫵嫵伏地拜倒。
“皇上,屬下有事稟報。”門外一個侍衛跪報。
宗政無憂平了平喘息,“進來。何事?”今日的事情似乎格外多。
“啟稟皇上,屬下剛剛接到密報,北皇來了渝州城,就住在祥悅客棧。
宗政無憂目光頓時一利,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他勾唇獰笑,很好,他正要找他,他竟自己送上門來了!“速點兩百人馬,隨朕去祥悅客找。”
出門之時,他隱隱覺察到這件事似乎很蹊蹺。阿漫今日出去會見故人,而恰好傅籌就到了渝州城。
到了祥悅客棧,那裡已人去樓空,在天字一號房,他沒有見到他恨之入骨的仇人,卻遇到了他心愛的妻子。故人,這便是她的故人!他的猜測竟然是對的。那一刻,傷心、失望、悲痛、憤怒、懷疑、恐懼�,�這種種情緒紛湧而來,折磨得他幾乎要瘋了。他已經顧不上別人的感受,也無法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所以,他就那樣丟下了一向放在心尖上疼愛呵護的女子,自顧自地追他的仇人而去。
戰場廝殺仍在繼續,有人不支倒地,有人揮刀撲上來。
利劍穿腸,滾燙的鮮血混合著內臟流淌了一地,蜿蜒著溶解了落地的飛雪。濃烈的血腥氣飄揚在寒冷的空氣之中,無盡的蔓延開來。
黑夜,無星無月,潑墨般的顏色,壓抑極了。
不到一刻鐘,馬車周圍的侍衛全部倒下,再無一人站立。唯一還喘著一口氣的李涼,倒在血泊之中,雙眼瞪得很大,盛滿絕望和不甘,他望了望不遠處的回瞳關,明明就在眼前,為何就是過不去?回瞳關守關的兵將都是廢物,離得這樣近,他們看不到這邊的打鬥嗎?他又朝馬車的方向看了看,無法瞑目地喃喃自語:“陛下,…為什麼,…”,為什麼您就是不肯聽從屬下的勸諫,用那個女人當人質呢?可惜,終究是說不完便嚥下最後一口氣。
宗政無憂帶來的人迅速解決完那些侍衛,便朝著馬車靠近,同時舉劍橫劈,車身碎裂,車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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