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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其心中所悲
臨天皇望了眼擁堵在城裡的難民此刻被軍隊強行鎮壓分散兩旁,人群中怨聲四起,卻攝於皇威而不得靠近。臨天皇皺了皺眉頭,眸光沉沉。啟雲帝端坐著,目不斜視,嘴角含著似有若無的薄薄笑意。
皇輦之後,是太子的車輦,隨行有太子妃與香夫人二人,太子目光四顧,隱隱有些閃爍不安。再往後便是九皇子、宗政無憂、傅籌、漫夭等四人,也不知是何人安排的,竟讓他們四人同輦。
宗政無憂一貫的慵懶坐姿,斜靠著椅背,面無表情,似乎周圍的一切喧囂全都與他毫無干係,他甚至連眼皮都不願抬一下,彷彿世界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而他唯一想看的人,他看不到,因為中間隔著的另一個男人,將他們隔出了天涯海角。
傅籌坐得端正卻不拍謹,深青色的寬大袖袍之下,他緊握著漫夭的手,神色異常溫和,時而轉過頭來看她,對她溫柔一笑,毫不掩飾的眷念。
漫夭安靜的坐著,看著四周擁擠的難民,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擴張蔓延。這一切,宗政無憂知道,臨天皇便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曉?他選擇這個時期廢太子而立宗政無憂,分明是要將責任全部都交給宗政無憂,放眼當下,也只有宗政無憂有能力與傅籌相撫衡。
宗政無憂的江南軍隊有七萬,傅籌掌管四十萬大軍,有二十七萬在邊境,目前能任他呼叫的也就十三萬左右,而禁衛軍五萬為臨天皇親自掌管,算起來,兩方勢力均衡。只是,不知宗政無憂會怎麼做?她的皇兄在這裡面充當著怎樣的角色?如果傅籌此次成功,那皇兄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而她,又該怎麼辦?
明明知道即將會發生的一場鉅變,她既不能阻止,也無法改變,只能無力的等待著這一切的到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和曾經的愛人成為水火之勢,鬥個你死我活,這樣殘酷的局面,她到底該如何面對?心如烈火在煎,她很清楚,一旦分出勝負,大概就會以傷亡為結果,到那時,她又該何去何從?傅籌若敗,她必在被誅之列,宗政無憂若敗,她或許就會成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但那是她想要的嗎?不是!
一路上,難得的靜默,連九皇子都不說話,車輦旁隨侍的泠兒望著最前方皇輦之內的淺灰色身影,亦是安靜的出奇。
走了兩個時辰,才終於到達目的地。西郊,皇家獵場。
密林深深,廣闊無際。這裡的獵場不同於一般的皇家獵場,臨天國的開國皇帝是無比勇猛的馬上英雄,他所要求的狩獵必須是在原始森林,獵得野外兇猛的生物才算得真本事!
位於獵場北部的行宮雖比不得皇宮那般極致奢畢,卻也巍峨宏偉。
第一日路途勞頓,並未安排實質性的狩獵活動。一行人各自回行宮或營帳休息。
晚飯過後,傅籌見漫夭一直心神不定,便說要陪她出去走走,誰知剛出門沒幾步,恰逢太子來訪。
太子道:“看來本太子來的不是時候,將軍和公主這是準備去往何處?
傅籌行禮笑道:“見過太子!微臣正打算陪夫人出來散散心,不知太子來找微臣,有何吩咐?”
太子抬手,說了聲“免祀”看了眼漫夭,復又笑道:“天下皆知,將軍騎術精湛,射石飲羽,本太子特來討教一二,不知將軍”“此刻可方便?
傅籌微微猶豫,挑了挑眉,方道:“太子言重,愧煞微臣!”說罷轉身對漫夭溫柔囑咐道:“容樂,你自已隨便走走,別往獵場那邊去。天就要黑了,你別走遠,記得早點回來。”
漫夭淡笑著點頭,朝太子微行一禮,便獨自出了行宮。
獵場周圍,十步一守衛,走到哪裡都有人行禮。她心中煩亂,就想找個清靜之地一個人待上一會兒。
日頭早落西山,天地一片蒼茫暮色。她繞過行宮,往地勢高一點的地方走去。越是山路陡峭,行走不易,她越是攀行,連輕功也不想用。上到一個平坦之地,她才頓住步子,四下望了望,這裡地方不大,雖已是秋天,但仍有碧草如茵,草地一側,有大片的蒲公英,有的還開著黃色的花朵,有的花已調零,結成白色的冠毛絨球口風一吹,便四散飄飛,在空中搖曳。
她張開五指,純白花傘般的一片絨毛便落在她的手心,那樣的美麗,卻又那般不起眼。她看著看著就愣了神恍惚想起前世裡誰曾經說過,蒲公英的花語:停不了的愛。
她抬眼望天,天空灰濛濛的,如籠了一層灰色的迷霧,看不真切。那群蒲公英的旁邊有一塊高高的大岩石,似是平整,岩石一側一棵碩大的楓村,襯枝延伸而出,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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