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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泠兒都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漫夭蹙眉,讓他們都下去休息。蕭煞轉身離開,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夜已經深了,她躺在床上,一閉上眼,腦子裡盡是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怎麼也睡不著。她索性坐了起來,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窗前一晃,她立刻心生警惕,躺下裝作熟睡的模樣。
來人徑直走到床前,低聲道:“主子,是我。”
她一愣,立即睜開眼睛,蕭煞?!“這麼晚了,有事?”
蕭煞靠近床邊,背對著窗子,月光淺淡,她看不大清他面上的表情,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凝重的氣息,只聽他沉緩而鄭重地說道:“主子,如果您不想嫁人,屬下……願意帶您離開這裡。”
漫夭一震,驀地抬眼看他,她眼中的蕭煞,從來都是知道輕重的,他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可是此刻,他說她不想嫁人,他就帶她離開!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對皇兄的背叛,也意味著他們將會成為兩大強國的通緝犯!漫夭緩緩坐起身來,黑暗中,她的目光緊緊盯住他漆黑的雙眼,沉聲道:“蕭煞,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蕭煞語氣堅定道:“屬下很清楚。這是兩月前,在來臨天國的路上,屬下就曾想過的。”
漫夭有些詫異,繼而嘆了一口氣,將身子靠住冰冷的牆壁,方道:“離開?我們能去哪裡呢?……成為啟雲、臨天兩國的罪人,這天下再大,也不會有我們的容身之所。”她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亡命天涯,她更不想連累蕭煞。他們武功再高,又怎麼敵得過兩個國家?
蕭煞聞言低下頭去,盯著腳底在月光下泛著冷白光芒的地磚,眼光黯然。
漫夭攏了攏身上的錦被,輕聲道:“去睡吧。大婚之期就要到了,茶園暫時先這麼關著,你跟泠兒這兩日也別出門,宗政無憂以前是沒留意過你們,他若是起了疑心,任你易容技術再高明,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蕭煞見她面色疲憊,曾經明澈的眸子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冰,仍然清澈,卻不再明亮如初。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漫夭望著他離開時的背影,那樣堅毅挺直的脊樑,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下人的模樣。
第四十一章 旁觀者清
夜涼如水,離王府,無憂閣內沒有掌燈,一片漆黑。
寬敞的大床上,宗政無憂睡得並不安穩,似被夢境困擾著,眉頭緊皺。
“父皇,這是什麼酒?聞起來好香!”七歲的男孩兒長著一張比女孩兒還美的臉龐,像是仙童一般。他身邊的男子冷峻的眉目之中盪漾著專屬於慈父的寵溺表情,笑著說道:“這酒叫做‘十里香’。皇兒若是喜歡,明日的晚宴,父皇叫他們多送些來。”
“好,可是……母親不喜歡我喝酒,我只能喝一點點。父皇,您也少喝一點,不然,母親更不會理你了。”男孩兒鄭重其事道。但他怎麼也料不到,就是那麼好聞的味道,最終將他以及他最愛的人全都送入了地獄的深淵。
冷峻男子的目光逐漸黯淡下來,過了好久,才嘆出一口氣。
黑夜如同一個幽暗冰冷的地獄深潭般,似要將人吸附進去。沉浸在夢裡的宗政無憂眉頭皺得更緊了,就像是打了一個死結。畫面輪轉,那令人神魂具碎的一幕又在上演……
充滿濃重藥味的屋子,零落散亂著的破碎衣衫,失去理智的男人瘋狂索取,身上每一滴汗液都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慾望氣息,身下之人早已面無人色,纖細的十指摳進了床板,用血淋淋的膚肉宣示著無法紓解的痛苦和絕望,死亡,在無聲蔓延……
面色如死灰般的慘白一片,豆大的冷汗自噩夢中的宗政無憂額角及臉龐滾落下來,濺溼了雪白的床單。
驀然驚醒,那雙漆黑如幽潭般的眸子盪漾著悲絕和痛苦的神色,他閉了眼,平了平喘息,再睜開眼,又是一片清明的冷漠。他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前。抬手,窗子吱呀一聲被開啟,冷風透入,鼓吹著他被冷汗浸溼的中衣,一陣透心的涼。
他吸了一口氣,叫道:“冷炎。”
如木頭人一般的冷炎立刻出現在他的身後,常年不化的漠然表情在望著窗前頎長的背影時有著一絲動容。主子又做噩夢了!這個噩夢纏繞了他十三年,每每夜半驚醒,他都會開啟窗子,在冷風中一身蕭瑟淒涼。
宗政無憂沒有轉身,怔怔地望著窗外暗黑的一處,聲音如寒冰砸在石磚上,冷得叫人發顫。“為何這世上還有‘十里香’?你不是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