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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手中的傘撐在她的頭頂,微笑著向她伸出一隻手。漫夭怔怔的看著那隻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處有著深色的繭子。男子見她只是望著他的手出神,便輕輕笑道:“長年征戰沙場,劍拿得多了,手便起了繭子。你……別介意。”
漫夭搖了搖頭,抬眼看著那張溫和無害的俊容。就是這名男子,在兩日後會成為她的夫君,從此她會被冠以他的姓氏,與他相伴一生。可是,這名男子,他真如外表看上去的這般無害麼?她淡淡笑著,目光卻是犀利無比,直逼人心底深處,語調沉緩道:“我只是在想,似乎每一次遇到將軍,都恰巧是在我最需要幫助之時,你說……這是天意呢?還是人為?”
傅籌一愣,眸光微變,眼底有一絲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繼而輕鬆隨意地笑道:“自然是人為。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天意,我知曉你有難處,才及時出現,好為你解困。”
這答案倒是令她有些意外,而他說得又那樣坦然,令人再生不出其它想法。漫夭道:“那將軍又如何得知我有難處?我與將軍非親非故,又不是很熟,將軍何以如此留心於我?”
傅籌目光微垂,似是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半響後方道:“我也想知道原因……你的衣裳都溼透了,這樣吧,你若不嫌棄,先去我府中沐浴更衣,以免再次感染風寒。”
漫夭拿眼角瞟了眼不遠處的屋脊,稍作猶豫後點頭,伸手搭上他的手指,想借力起身,但已然麻木的腿腳不聽使喚,還未站起卻又蹲了下去,身子一個不穩,歪倒向一旁的水渠。
傅籌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說道:“你拿著傘,我抱你走。”說罷不由分說地將傘塞進她的手中,她連“不用”二字都未來得及說出口,人就已經被騰空抱了起來。
他的懷抱很溫暖,肩膀寬闊,雙臂結實而有力,令人莫名心安。此時的她無論身心都已疲憊至極,她忽然想,她為什麼要去考慮那麼多呢?讓一切都簡單一點不好嗎?只要她能守住自己的一顆心,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想到這,她放鬆了身子,閉上眼睛,靠著他頸肩處,不知不覺便沉沉睡去,手中的傘掉落在他們身後的地上。
傅籌低頭望著懷中女子疲憊的容顏,眸光微動,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走得更加沉穩。
雨漸漸停了,天開雲散,被大雨沖刷過後的離王府比往日更多了一絲清冷的味道。宗政無憂鳳眸輕瞌,靠在軟榻上小憩,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左手掌心一枚刻有紅字的白玉棋子,似是在等待著什麼。過了許久,他忽然說道:“阿漫,怎還不落子?你考慮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一盤棋,從早下到晚也下不完!”
他說話的時候依舊閉著眼睛,靜靜的等待回應,然而,等了半響,連呼吸聲都聞不見。宗政無憂猛地清醒過來,遽然睜開眼睛,對面空無一人。他心中一震,這麼快便形成了習慣麼?望著手中的棋子,他眉頭緊蹙,站起身,微帶煩悶地叫道:“來人。”
一直守在門外的無憂閣管事聞聲立即進屋,小心翼翼地雙手捧了茶奉上,神色恭敬道:“王爺,您醒了?”
宗政無憂接過茶水漱了口,再放回他手上,方道:“林暗可回來了?”
管事忙回道:“稟王爺,林侍衛回府已有小半個時辰,奴才見王爺在歇息,未敢進來打擾,讓他在門外候著了。”
宗政無憂淡淡道:“叫他進來。”
“是。”管事退下後,一名二十來歲面板略黑的黑衣男子進了屋,此人行步極快,且無聲無息,一看便知是武功高手。男子單膝跪地,一手撐著地面,頷首恭聲道:“屬下參見王爺。”
宗政無憂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說道:“她離開後山都做了些什麼?又去了哪些地方?”
林侍衛道:“稟王爺,璃月公子下山之後順著馬路一直往西走,大約在雨中走了一個半時辰,中途去了趟天水湖,停留了片刻,又離開了……”
宗政無憂神色一動,抬手製止他的話頭,凝眉思索道:“你說她在雨中走了一個半個時辰?可有撐傘?”
林侍衛搖頭道:“沒有。她一直淋著雨,走得很慢。”
宗政無憂心中一顫,又問道:“她面上是什麼表情?”
林侍衛想了想,道:“一直笑著……笑得很淺淡。”
宗政無憂揹著雙手朝著窗邊走了幾步,看著窗外大雨摧殘過後零落的繁花,思緒飄回到幾日前的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們剛剛結束一盤和棋,他問起她前世的生活,她就變得很沉默,後來,她突然說:“似乎很久沒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