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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準備凌遲之刑,告訴行刑手,留下一刀,還有三千三百五十六道一刀也不能少。給她留口氣,如果在五馬分屍之前人死了,朕就把他凌遲了!”
冷炎領命而去,漫夭有些心驚。她皺起眉頭,看了看宗政無憂那狠絕的神色,她嘆了口氣,雖然她也恨極了傅鳶,但這種死法,實在是太過於殘忍。
“公主,”小旬子突然叫她,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皇上臨走前給您的。”
漫夭眼神一怔,微微疑惑,容齊給她留信了?怎麼小旬子不早拿出來,等到現在才說?她皺了皺眉,忙過去接了拿在手中,感覺宗政無憂朝她看過來,她回望過去,宗政無憂便撇過眼,嘴角緊緊抿著,眼睫垂下掩去了一絲異色。她咬了咬唇,頓了片刻才開啟,諾大的一張白紙,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容兒,請給她一個痛快,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漫夭愣了一愣,掉頭看宗政無憂陰狠的表情,心沉下去。握緊那封信,指尖發白。看來容齊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他還是愛著他的母親,不管他的母親怎樣對他。想到這個男子,她心頭窒痛,緩緩抬頭,“無憂,能不能……”
你想為她求情?“宗政無憂截口,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圖,或者說,在小旬子拿出這封信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了。他面色遽沉,聲音冰冷,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眼底像是燃著一簇帶有缺口的火苗。
漫夭喉嚨哽住她就知道無憂會是這種反應,她也知道為容齊替傅鳶求情對無憂來說是一種傷害。可是,她可以拒絕容齊嗎?那個為他付出一切乃至鮮血和性命的男子,一生為她,卻從未對她要求過什麼,這是他唯一也是最後的請求,她能拒絕嗎?
她不想傷害無憂,可她能怎麼辦?強忍心頭苦澀,她努力措辭,不敢看宗政無憂的眼睛,垂眸道:“她的確是不可饒恕,死已經是最大的懲罰……”
宗政無憂目光一凝,聲如冰錐:“你似乎忘記了,兩年前的紅帳之辱、一年前的挫骨揚灰?如果,死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那這些……又算是什麼?”
漫夭身軀一震,張口道:“我……”
一個我字剛出口,剩下的話都哽在喉間說不出來。那永生之痛,她怎麼可能忘記?紅帳中生死徘徊痛至白頭,回潼關三天三夜跪地挖坑埋雪……那一刻的悲痛和絕望,永生難忘。她轉頭又看容齊,那張被放幹血液的的慘敗容顏,那雙曾經溢滿寵溺深情後來只剩死灰一片的絕望雙眼,那個就連死了也要利用自己的屍體保她平安的容齊!而站在她對面的,是她深愛不悔,與她歷盡滄桑的無憂,她不能祈求他理解她。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一直一心一意的愛著她。
宗政無憂看到她望向容齊的的目光盈滿悲傷和掙扎,他又想起之前她握著容齊的手哭到肝腸寸斷的模樣,心不自覺擰了起來,像是有人拿著沾了鹽水在他心上狠狠抽了幾鞭子,痛到抽搐。他眼底的火光散盡,強裝的平靜被剝開,眼底深處的悲哀層層透了出來。他可以不在乎她是不是秦家的後人,也可以不在乎她是仇人用來控制自己的棋子,但他無法不在意她心裡是否還愛著另一個男人!他的眼睛離揉不進一粒沙子,無法接受他用盡一切去守護的愛情到最後卻不能完整。
眉心鎖住,鳳眸沉沉,薄唇輕抿,她似是嚇了極大的決心,在劇烈的掙扎過後,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再問你一遍,你,堅持替她求情?”
漫夭轉頭對上他毫無感情的雙眼,心頭一緊,又是這樣冷酷的眼神,看著直叫人心底發顫。她呼吸一滯,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無憂,我……”
宗政無憂打斷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如此鄭重,就好像是在讓她選擇,是要他還是要容齊?
她手中的信落到地上,想說:“我不是求你放了她,我只是請你給她一個痛快的死法。”可她終究沒這麼說。垂目望著腳下凝結的鮮紅,再抬頭望他,緩緩道:“無憂,我和你一樣恨她,她害死了我爹孃和痕兒,讓我在這冷宮裡於死人為伍,整整十年美國這不見天日的生活。我承認,我是愛過容齊,我沒辦法抹煞自己的過去,這一點,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從不後悔愛上你。凌遲之刑……真的太殘忍,這二十多年,我想她一定也活得很痛苦,不會比我們幸福。就給她一個痛快吧!這是容齊的最後一個心願,我想讓他死得瞑目。無憂……可以嗎?”最後一句,問的小心翼翼。
宗政無憂身軀僵硬,沒有回應。在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她承認她愛容齊。
天空雲霧散開,現出茫茫白日,日光毫無溫度,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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