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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洞常年不見陽光,越往內越是陰冷,杜青墨坐在裡面,鎖著身子壓著頭,有種被凡塵俗世給壓得直不起腰的錯覺。
蕭無慎覺得這樣的她相當的可憐,可可憐裡面又夾雜著一絲絲的心疼,彷彿有無數的細小絲線纏繞在心口,一點點的縮緊。他想要把她拉扯出這片黑暗,一起去曬曬日頭,直面一下耀目的陽光,讓她的畏縮被烈日烤得煙消雲散。理智卻告訴他,不要急,不要太急。
他斟酌一番,才道:“你說的這些都是虛話。江湖上,人們都是憑著本事說話,就算有人嚼舌根,那也只有我聽得到,我會讓對方明白什麼叫做禍從口出的道理。至於同病相憐,那只是增加你信任我的籌碼。兩個人,連信任都沒有,又如何相處?”
杜青墨還待再說,蕭無慎伸手就將一個溫熱的包子塞進了她嘴裡。轉頭,陸公子遙遙的在樹上給他打了一串暗語。
蕭無慎笑道:“有些事等復仇完了再說,我們現在先去看看蒼嶙山。”
杜青墨含糊的問:“他怎麼了?”
蕭無慎道:“掉入陷阱裡了。”
杜青墨無所謂地聳肩:“讓他在陷阱裡呆一段日子好了,橫豎暫時我們也不會離開。”
蕭無慎把粥遞給她,看她喝了半碗後才補充一句:“問題是,同時掉下陷阱的還有一隻老虎。一隻餓了幾日的大老虎。”
杜青墨咋呼一聲:“葬身虎口太可惜了。我們要去救他麼?”
“你都說了,讓他吃吃苦頭好提前收點小利息,所以先放著他不管吧。”
杜青墨看了看咬了大半的包子,再看看喝了大半的粥,感嘆:“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樣的杜青墨無端的調皮可親,蕭無慎心情甚好,特意跑去那陷阱的地方瞧了瞧,只看得到蒼嶙山與老虎在陷阱裡面相互肉搏,一身的血跡斑斑,硬是比掉崖之前還傷得厲害些。
老虎也是強弩之末,餓了幾日早已沒了力氣,與蒼嶙山在崖底追逐了很久才追上手,哪裡知道莫名其妙的掉入了陷阱,到口的肉還拼死對抗,一鼓作氣三而衰竭,一人一虎兩敗俱傷的做困獸之鬥。蕭無慎卻帶著杜青墨蹲在了陷阱頭上的不遠處,一邊曬著不夠熱燙的陽光,一邊吃著早點,在老虎的嘯聲和蒼嶙山絕望的暴喝聲中悠然自得笑意盈盈。
蒼嶙山渾身上下不知道是血還是汗,一滴滴的跌落在泥濘中,眼前模糊一片。老虎正半弓在對面,頭低壓著,四爪抓緊了地面,尾巴繃直,是即將做最後一次進攻的準備。
他沒有葬身在仇人的劍下,卻要死在老虎的口中,無論如何蒼嶙山都覺得相當的不值。
老虎後腿一蹬,身子猛地先前撲去,蒼嶙山最後一滴汗從眉間滑落,滲入眼睫,刺得他眼眸都要凸了出來。他彎腰一沉,感到頭皮上風聲刮過,手中一隻捏著的尖銳石頭從老虎肚皮一劃到底,獸王‘嗷——’的慘叫,撞擊在陷阱壁上,反彈之時,那尖銳的後爪腳趾從蒼嶙山的麵皮刷過,血液四濺。
一人一獸幾乎是同時哀叫,重重的跌落在腥臭的泥沼之中,不再動彈。
一炷香過去,蒼嶙山雙手才艱難的撫向自己的面頰,黏糊一片都是熱熱的血水,左邊眼角更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半邊景色都是緋紅。他閉上左眼,撐著手爬向那老虎,先用腳踢了踢,覺得老虎是真的死透了,這才靠著陷阱的牆壁立起來,狠狠的踩入老虎那一分為二的肚皮裡面,內臟和脂肪瞬間就把他的腳背給掩埋。
他劇烈的喘息兩聲,抬頭望去,方片的天空幾乎遙不可及。
這陷阱居然有十多尺高,陷阱早已老舊,壁上溼滑佈滿了青苔,也沒有任何可以攀爬之物,想要出去只能等外面的人來救助。
外面唯一等待著蒼嶙山的人,只有杜青墨。
而她,卻不知道蒼嶙山身在何處,或許,直到他死,她也找不到他的屍體。
四二回
蒼嶙山捂著左眼,仰視著那一寸的光明,久久的一動未動。直到右眼疲累得只徒留一片白芒,古木、晴空,乃至洞口頑強的碎草都再也辨別不出模樣,一如他即將無望的將來。
頭頂的光影從明媚到陰鬱,暗沉中鋪撒著一層夕陽的絳沙,他最終無力的滑落了下去。
他的額頭頂到了老虎的下頜,毛刺的鬍鬚一根根紮在他的肌膚上,形成了血洞。他伸手摸了摸,含糊的喊了一聲:“青墨。”
聲調不高,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過了半日,也許只有一盞茶的時分,他揚起脖子又喊了喊,這一會兒,那語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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