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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四人,胡香靈上有二姐一兄。李氏產下胡香靈不足百日,染病而亡。李氏逝去不到三載,年過五旬的胡長齡再度洞房花燭,娶妻劉氏,乃是戶部一位八品小官的庶女。劉氏婚後產下一雙兒女,大的是胡五姐兒,小的是胡六郎,亦是之前染了天花、胡長齡的幼子。
胡香靈同母的兄長鬍三郎已娶妻生子,住在胡府中,與嫡母形同陌路,更與後院幾位姨娘鬥法不斷。胡香靈上有兩位姐姐,大姐三年前已經出閣,據說出閣時的嫁妝少得可憐,連男方一半的聘禮都不及,因胡大姐與繼母不和,出嫁時用了鍍金、鍍銀,內裡實為鐵、鉛的頭面首飾,此事在京中傳開時成了胡家的笑話。
胡香靈今年十歲,虛歲十一,她的二姐虛歲十四,已到了議親之時。胡三郎雖是嫡子,但與繼母不和,一年前娶的妻子不過是京中某位六品官員的庶女,竟是連嫡女都沒娶上。據說胡香靈與二姐兒為了幫胡三郎娶妻,暗裡幫了不少忙。
素妍卻知道,一年多前送她的幾件值錢首飾,這一年來再未見胡香靈戴過、用過,恐怕早都折在為她三哥置備的聘禮裡。而近一年送的東西,她也是可數的六件,一件是她現在頭上戴的珍珠花簪子,還有一條足金的金蓮脖鏈,一對翡翠耳墜,一隻翡翠鐲子,一塊羊脂白玉的鑲金釵,一條精緻漂亮的鈴鐺手鍊,一對內務府監造的紫色絨花。
一旦鬧翻,怕的是胡香靈,畢竟她每年從素妍這兒得到的好處太多了。
“好妹妹,我真是被藥鋪的人騙了,你饒我這回可好。下次,我一定問清楚,妹妹痊癒,我那藥膏也起了作用的不是,你瞧,你臉上的痘印都看不出來了,再過幾日,就和其他地方的肌膚一樣……”
素妍冷哼一聲:“胡三小姐真會說笑話,青嬤嬤,你告訴她,我現在用的是什麼藥膏。”
青嬤嬤挺了挺胸,目露鄙夷,以往她最瞧不慣自家小姐待胡香靈太過,如今總算是醒悟。“胡三小姐,我家小姐用的乃是宮中御賜的玉顏膏。”
玉顏膏,有疤祛疤,無疤養顏,一瓶十金難求。這還是江舜誠知曉姑娘家愛漂亮,特意厚著臉皮跟皇上求來的,一共得了兩瓶,一瓶擱在虞氏處備用,一併給了素妍。不是虞氏捨不得,而是虞氏擔心女兒擱不住好東西,一個不小心,又讓胡香靈得了去。
“這……這樣啊。”
“你還以為呢?你給的藥膏太醫可是叮囑慎用。我可不敢用你給的東西。好了,我乏了,說好了,要過去陪三嫂嫂說話。胡三小姐,我就不送了,請吧!”
這是毫不掩飾的逐客令。
素妍抬手,青嬤嬤啟開錦盒:“胡三小姐瞧清楚了,這可是你送我家小姐的肚兜,就用過一次,還患了天花,老婆子洗了五回,用沸水燙過五回,還用艾草泡過、曬過。胡三小姐親手做的東西,一般人可不敢用啊,請胡三小姐收回去吧。”
小小年紀,竟是如此的歹毒,居然想到在肚兜上浸藏痘毒,害得她家小姐患了天花。
無論背後如何,青嬤嬤覺得,這話都已經挑明。
兩個姑娘不再做朋友了,恐怕相爺知曉實情,也饒不得胡長齡。
素妍冷聲道:“我送你的肚兜是府裡繡娘做的,你若喜歡便留下,若不喜歡丟了、燒了都成。反正近半年我長高、長胖了些,早用不得。”
胡香靈自以為這事做得很巧妙,不會被人發現,沒想就算這樣,素妍還是沒死。她記得江相爺的夫人可是很喜歡自己的,常笑言“這香靈兒呀,可與我自個女兒差不多,與我家妍姐兒是好姐妹,也得人心。”
她常想:如果沒有素妍,自己是不是就會成為虞氏的女兒。就算是乾女兒也好,聽說虞氏給侄女江素婷置備的陪奩,比三品官員的正統嫡女、親生女兒都還要豐厚。
江素婷的父親並無功名,連會試都未曾透過,她卻因著江舜誠夫婦的緣故得嫁昔年頭甲才子為正妻。
素妍拋下胡香靈不管,將她視為木樁子。“白蘿,喚白芳進來,給我梳個漂亮的髮式,我一會兒要去瞧三奶奶,聽說小六康復了,我掛念得緊。”
胡香靈頗不甘心,難道這回真的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她今兒進來的時候,正碰到去各府送帖子的下人。聽說府中後日要辦沙梅會,江家莊子裡的沙梅熟了,特意招待皇城各府的太太、小姐們。
☆、013不能原諒
胡香靈是如何也不會信的,她滿心歡喜地跑過來,就想著今兒許又能得件值錢的東西。打算是好的,現實是殘忍。她怎麼也沒想到,素妍不和她做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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