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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雪乾澀的眼眶再次充盈起淚花,語氣也越說越溫柔,似乎穿越了時光,回到了那段夫妻恩愛相濡以沫的日子,接著就有了些激動:“我本以為幸福的生活會越來愈好,所有的夢境也都在向我們一一招手並且慢慢實現,然而不到一歲的多多突然一次重病徹底打破了我們這個家的寧寂,美夢也都隨之破滅。當時醫院首次給出的診斷結果是孩子腎功能不健全,我們帶著多多四處求醫,輾轉走遍了遼東省的每一家大醫院,甚至有很多時候不得不扔下年邁多病的婆婆,讓她自己一個人守在家裡沒吃沒喝……”
廖雪悲從中來,再一次啜泣,眼淚順著她潔白的腮邊滾落而下:“多多的病情一點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重。再次診斷的時候,醫生宣佈是尿毒種!這個晴天霹靂一下子把我和雨石徹底擊懵了。家裡的錢已經基本花光了,我們就開始四處借錢,找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然而上天是那麼的殘忍,根本就不想放過我們。這個時候噩耗再次傳來:雨石找自己以前一起打工的工友籌錢,回來的路上被一輛卡車撞倒,車輪從他的身上碾過……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還有最後一口氣,只來得及說‘要救活多多,要還錢’這一句話,就撒手人寰了,他的手裡還緊緊地攥著從工友那裡借來的兩千元錢……”廖雪說到這裡,終於再也無法繼續下去,失聲痛哭起來,當看到熟睡的多多因為噪音而微微地擰了一下小眉頭的時候,又用手死死地堵住了嘴巴,淚水再一次噴薄流下。
林翰聽的眼角也有了些溼潤,這是怎樣的一幕人間慘劇啊。這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所能承受得來的滅頂打擊嗎?輕輕探身,拿起了沙發上的紙抽,放在了廖雪的面前。然後“咕咚”一聲嚥下了堵在喉頭的不知名的一種什麼東西,緩緩地點起了一支菸。
廖雪看了看紙抽,卻並沒有伸手去夠,任憑臉上淚水肆虐,續道:“卡車司機和保險公司一共賠償了我們二十萬元,我甚至沒有時間沒有資格陷入到痛苦中,草草地葬了雨石,又開始了帶著多多治病求醫。我不敢再去想以前和雨石一起的美好時光,卻只能記得住他臨死前的那一句話,我要救活多多,讓他像普通健康的孩子一樣快樂幸福地成長……我還要帶著再沒有任何依靠的婆婆,給她養老送終,還上所有的欠債……”
林翰猛然間心裡的酸楚噴湧,差點就讓眼淚流了出來。一口煙吸岔了氣,劇烈的躬身咳嗽起來,剛好這口煙也救了場,假意地用手抹去淚水,便如是煙氣不適引起的。廖雪這是怎樣的一種胸懷和情結啊!面對喪夫之痛,幼子重病,還有一個患疾纏身的婆婆,她並沒有畏懼退縮,反而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承受和麵對;這又是怎樣的一種善良和執著啊,從她柔弱無助的一個小小女子體內,能夠迸發出如此強烈的超出常人的擔當和勇敢!
林翰深知,這不是一個頭腦一熱就能許下的承諾。年紀輕輕姿色頗佳的廖雪,完全可以在甄雨石死後選擇放棄,放下這些痛苦的累贅,甩開心碎的羈絆,再去尋找一次可以決定自己未來的機會。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一味的固執和擔當,只會給自己帶來日以繼夜的傷痕累累,良心散發著銅臭;承諾一文不值。
然而廖雪認定了她最初的未來,就是現在的未來,不曾、不想做過一絲更改,在丈夫辭世的情況下,還是在帶著多多堅持,陪伴著婆婆渡難。林翰心底深處的那根神經,深深地被這個堅毅、頑強、善良勇敢的女子打動,激動莫名。
廖雪的哭泣停止,無助的眼神哀默絕情:“醫生說要治好多多的病,唯一的辦法就是腎移植,但是除了高昂的腎體和手術費以外,還需要運氣能碰到供體。近年來患這種病的人,每五千個人裡最後只有十五個人能幸運地得到這個機會,賴以生存下來。兩年來我和多多在各個大醫院留下了無數的登記和記錄,卻一直沒有任何訊息。我只能帶著他每週都去醫院做一次透析維持,為了儘量賺錢,我做遍了幾乎是每一個我力所能及的生計。曾經有一年的時間,我還在洗浴中心做按摩……你別誤會啊,我就是做正規的那種。”
林翰衝口而出道:“我知道。”廖雪吃了一驚,抬頭問道:“你……你知道?”林翰的臉馬上紅了一下,解釋道:“我是說,我知道你為了賺錢,幹了這麼多辛苦的行當。”廖雪就不再懷疑,凝視著多多道:“可是這孩子的病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觀,他的面板上現在經常就起一些紅疹,每次叫嚷著又疼又癢,想要伸手去抓,我都得死死地按住他。我的心裡早就已經比他還要疼還要癢,快要碎了……”
林翰問道:“你遇見這麼大的困難,難道你哥哥就沒有幫幫你嗎?”廖雪冷冷的道:“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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