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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失去生命停止呼吸是一種死;可是沒有任何行動能力,連一根手指都不能抬起,全身肌肉壞死、萎縮,只能眼睜睜看著生命無聲的消逝,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死亡”呢?
或許對於親人朋友,他們認為林翰只要呼吸就是活人;在陳朗的角度看,他的心臟還在跳動,也可以認定這是存活,多少悲情的家屬夜以繼日的守護著“植物人”患者也已屢見不鮮,然而就林翰自己而言,這種存活卻沒有絲毫意義!
林翰不是一個目不識丁的盲流或者傻子,相反他受過高等教育,掌握著十分豐富的生物常識,對於這種病,稍加判定就知道它的可怕之處,能突然引起他這麼劇烈的過激行為,也屬於意料之中。
陳朗又何嘗不知道紙裡是包不住火的,再加上這種病情發作的極快,他不敢大意拖延,只能選擇和林翰實話實說,並且寄希望林翰能夠相信自己,為求一線生機,好好的配合治療。
可是結局卻是:林翰跑掉了!
不排除這也是恐懼的一種,病人得知自己的患症以後表現各不相同,有捶胸頓足、哭天喊地的,也有坦然承受、笑對病魔的,還有貪生怕死、膽戰心驚的,不一而足。
但是絕大多數患者越是恐懼的,往往越是要留在醫院裡,哪裡都不去。對醫生和護士的話言聽計從,積極配合治療。什麼時候要是聽到“回家去修養吧,吃點好的喝點好的”這樣的話,就會勃然變色,胡思亂想。
林翰的選擇果然與眾不同,他選擇逃之夭夭,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想辦法”。陳朗懷疑他一定是受到刺激太嚴重了,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天下之大,林翰能去哪裡“想辦法”?他又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醫治自己的疾患?
一想到林翰重病在身,一個人孤零零地遊蕩在外,隨時都有病發的可能卻得不到幫助;而自己這個醫生朋友除了束手無策以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一點僵硬萎靡,倒在某個角落的痀僂背影,陳朗抓心撓肝般的著急,就差發瘋了。
晚上七點,姬小峰、姬小婷兄妹,陳朗、宋若晴、石嘉和武志宇一起聚集到了林翰香江街的租住房,又過得一會,王蘊明帶著兩個員工氣喘吁吁的趕到,再過一會,甚至許展也來了。這樣的聲勢,驚動了隔壁的廖雪,也開啟房門,滿臉驚詫的走進了屋。
林翰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所有在場人裡,知道他社會關係的極其有限,甚至就是林翰的老家住址和電話號碼,也沒有一個人能提供出來。
陳朗還是多長了一個心眼,沒有和所有的人公佈林翰的病情,同時也囑咐了宋若晴。只說他在醫院住的好好的突然失蹤了,要發動大家一起尋找。林翰患了“漸凍人”症這個重磅訊息一旦說出來,影響甚巨,還是要再三思後行。
王蘊明比較瞭解林翰,大咧咧道:“林翰穩重的很,輕易不會做出格的事,或者他出去散心,手機沒電了就聯絡不上了唄,咱們不用這樣大驚小怪的。”
陳朗搖頭道:“可是從上午到現在一直不見他回家或者回醫院,怎麼散心也該夠了吧?我建議大夥分頭出去找找,他最經常去什麼地方?”他心裡最明白是怎麼回事,極力主張尋人,對於林翰的“失蹤”顯得比任何人都焦急。
許展道:“我認為報警比較合適,警方在技術上可以幫到我們,比如提供監控錄影之類的,方便查詢他的下落。”
“一個下午而已,還沒過夜。”王蘊明皺眉道:“現在報警是不是太倉促了點?”
許展道:“不報警,我也可以讓警方介入,幫著查詢下。”陳朗聽到這句點了點頭,說道:“許展,你這就回去辦這事,警方一旦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第一時間聯絡我。”許展答應著最先離開。
石嘉掏出電話翻找:“我這裡有曲哲的電話,問問他老闆的號碼,翰哥好像和他的老闆關係不錯。”大池塘工程中,石嘉和曲哲互留了電話,但是卻不知道他早就被沈雁紫開除了這一節。不過電話接通後,曲哲還是把沈雁紫的行動電話告訴了石嘉,語氣並不怎麼熱情。
石嘉也顧不上和他客氣,轉手就打給了沈雁紫,問詢林翰的下落。沈雁紫的回答當然是一問三不知:“林翰失蹤了?他什麼時候被狗咬到了?”短短几天而已,沈雁紫並沒有和林翰再聯絡,她只是在靜靜等待林翰早點忙完公司的事,然後去她那裡報到。
再說,沈雁紫一個大地產公司老總,她每天要面對的事也不在少數,林翰的行蹤,不可能時時掌握。
第二百六十一章 華山一條路
大傢伙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