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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的說來,薩仁花就是林翰的“前輩”,無論是年齡還是經歷,名副其實的前輩。熱孜亞作為她的好姐妹,從大雪山深處的血戰群狼,到後來的劫後重生,迴歸部隊,並肩戰鬥……再到隱姓埋名,背井離鄉,她們一起經歷了瑰麗壯闊、風波險惡、坎坷荊棘的大半生,要說她同樣是林翰的前輩,絲毫不為過。
林翰現在尷尬的是,既然熱孜亞自曝了身份,同時也點破了自己的秘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應該如何面對?如果是一個多月前,他能早知道邵婆婆就是自己恨不得掘地三尺遍尋全球急於找尋的熱孜亞,肯定會大喜若狂。
但是現在的邂逅卻變的不再那麼必要。林翰的身體已經完好如初,甚至因禍得福變得更加強大;無論是薩仁花還是熱孜亞,對他來說已經成為歷史。事實上,這對姐妹本就是一段歷史,林翰根本就沒設想過此生能見到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他下意識的想回避,不認可眼前發生的事實。
邵婆婆如果真的還是邵婆婆,廖雪的婆婆,多多的奶奶,一個普通尋常的老嫗,那該有多好?為什麼她非要在這個時候以令人吃驚的真實身份,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視野中?
熱孜亞似乎看穿了林翰的心理變化,說道:“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林翰茫然看了她一眼,順手掐滅了菸蒂。沒錯,在熱孜亞面前,隱藏和狡辯全都沒有效果,承認和預設全都一樣。
熱孜亞又緩緩道:“你搬來的第二天,多多差點摔倒,被你一把抱住……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覺察到了你肯定有問題,之後我一直在留心……”
林翰猛的想起,自己初遇她和多多的那一幕,熱孜亞有過瞬間的驚恐和震驚,就像看到了惡夢裡的洪水猛獸一樣,非常緊張的要避開他。現在想來,自己剛才見她咳的厲害想去相扶,熱孜亞瞬間表露出的狀態,就和那天別無二致。原來是這樣!她居然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知悉了自己的秘密。
熱孜亞道:“薩仁花雖然有了強大的異變能力,但是她同時也遭到了這種能力的反噬,久而久之體內產生了一種十分怪異的‘氣息’,也或者說是‘氣勢’。我和她一起相處了近二十年,對這種變異人具有的特殊氣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你和她有著本質上的相同,所以就算是第一次見面,我也馬上就探尋到了這種強大的氣息,不會有分毫差錯!”
林翰嘆了口氣,緩緩道:“婆婆……我是不是變異人不重要,和薩日花同不同質也不重要,有關你們的歷史和傳說我也不想再打聽,大半個世紀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只想過好我自己的生活……”
“誰說不重要!”熱孜亞的語調突然高了起來,眼裡噴射出灼熱的怒火:“林翰,你的出現非常重要!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擊敗她的人,所以我必須告訴你實情!”
林翰訝異道:“我擊敗她?我……為什麼要去擊敗她……婆婆,您的意思是,薩仁花還活著?”
“豈止是活著?”熱孜亞的臉上恨意無限:“她不但活著,甚至還當了女皇,建了自己的江山!過得有滋有味!她從一個善良熱情的姑娘,搖身變成了一個殺人無數、兇殘暴戾的陰毒巫婆!這麼多年來,她幹出了無數令人髮指的滔天暴行,不知欠下了多少血債和罪孽……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她!!”
熱孜亞越說越激動,臉上的肌肉因為扭曲變的猙獰,雪白的頭髮四散垂下,她咒罵薩仁花是個“老巫婆”,恐怕此刻看來自己的形象也未必有多端莊。
林翰越聽越離奇,老幹部和顧雲軒提供的資料裡,不管形勢發生了怎樣的轉變,薩仁花和熱孜亞的姐妹情深一直是不曾改變的。沒有一段提及到在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矛盾和仇怨,甚至熱孜亞在最困難的時候也一直在為薩仁花“保守秘密”,不肯吐露她的行蹤,自己也遠走天涯,逃避人們的抓捕。
可是隨著熱孜亞今天的出現,和她這段透著血淚的惡毒咒罵,似乎有一大段鮮為人知的真正史實被揭露出了冰山一角。林翰暗暗納悶,難道資料中這對生死相依的患難姐妹,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傳說中的那樣?還是後來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和隱情?
熱孜亞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極小的玻璃瓶,封口嚴密,上面橫貼的白色標籤因為經歷的時間太久,已經被磨的幾乎沒有了字跡,依稀還顯示出幾個微小的淡淡的字母痕跡,模糊到幾不能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