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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做到的,只有一個人。
而我連日來,正在尋找的,正是此人。
思索時,店小二敲門說已打了水上樓,送與我梳洗。
我給他開了門,道過謝。
思索被打斷,我忍不住伸手去撥盆裡的水,水中倒影,在波紋裡一圈一圈的漾著,從清楚到模糊,又從模糊到清楚。恍惚中記起詩詞裡寫江南水邊多麗人,心知這大抵便是指柳珍兒這樣的女子。
她真美,我忍不住感嘆,我當時怎麼會下的去手,割破這麼美麗的一張臉。
忍不住伸手去摸那道傷疤,指頭卻不經意觸到了耳垂上那個冰涼堅硬的東西。
那對耳墜,在窗戶透進的日光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就像是心頭取下的一滴鮮血,凝在金絲上,欲落不落,這是一對很美的耳環,我早前卻未留心。
倒影裡,耳墜微微一蕩,我的心也跟著一蕩。
只如初見。
我取下它們,用盒子裝好,附上一封書信,請人將它們為我送至相府。
這麼美麗的耳環,總該值得顧長東為我做點事,我也便不用親自出去跑腿,專心等訊息便好。
秋季則是在我的等待中度過的,轉眼便到了冬至。這日家家戶戶都張羅著過節,茶樓也沒有請班子做戲。
我迎著寒風踱回了客棧,店小二告知我有人來找過我,留下了一封書信。
我展開了信,映著殘剩的天光看,一行熟悉且清秀的字,冰冰冷冷。信上沒有多餘的敷衍,只有一個地址。
輾轉找了許久,才在郊外一個小村落找到王太醫。
他的屋子很好認,因為院子裡搭滿了晾著藥材的藤架和竹編漏盤,遠遠傳來藥香。
有許多村民過訪,我立在門口數丈之外等候,效法前人三顧茅廬,程門立雪。
直到鄉民都陸續回家,我才去敲開了王太醫的門。
他早已是須發皆白的老者了,身形雖有些佝僂,精神卻依舊矍鑠。見到我,他微微笑著道,姑娘面生的很,在我門口站了許久,是所為何來?
我也笑了,說,有事相求。
王太醫呵呵的笑,一面讓我進屋,一面說,老夫這裡,向來不拘那麼多禮節。
我知道他意在說我在寒風外等候,當中必有所圖。
我也不著急解釋,只道,我這點深淺,不過討阿翁笑一笑。
王太醫給我倒了一碗茶,對我道,老夫除了這一身醫術,不知還有什麼能讓人入得眼的。
我見此,知道再藏頭露尾,必定令人生厭,索性豁開了道,阿翁,我乃將軍府的舊人,公主殿下於我有舊恩,我此來是為報公主當年之恩。
王太醫收了笑容,我的心同時也開始擂起鼓來。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王太醫終於開口道,殿下走了許久,你若想報恩,也只好給已故之人多供奉些香火了,看開些罷。
我只道他依舊不肯信我。便說,我知道阿翁不肯信我,只是當年事發之時,殿下曾留過話,要我等為她報仇雪恨,還說,王大人是她唯一能信得過的親人。
我不知道王太醫不會信我,畢竟今時今日,我沒有任何可以向他證明我誠意的證據,就連我在他屋外吹一日冷風的誠意,也毀壞殆盡。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太醫澀聲道,你走吧,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你來過。
他親自送了失魂落魄的我出門去,行至門口,不遠處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和馬蹄聲,聞聲望去,只見兩三人正牽著馬提著燈往這邊走。
走的近了,燈火也明亮起來,這才看清來人,他頭束玉冠,身穿錦袍,同所有貴族公子一樣,時時不忘驕矜的含笑,幾乎使人看不破他本來的面目。
那人走至門前,把手中韁繩交給身後的人,遠遠道,昨日冬至,宮中賜了宴,不敢不去。今日府裡來訪的人也多,一直抽不開身,這才耽誤了給王大人送節。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是投向我這邊的。
而他的目光裡,帶著三分意外,三分玩味,和三分深不可測的陰狠。
我偏過頭,假作沒看見他,從側邊讓路走過。
直覺告訴我,他這種人氣量有限,是個難纏的角色,大事未成,我還不想惹上這種麻煩。所以回到客棧,我第一件事便是收拾東西退房,找了另一家荒僻的店家投棧。
我料定夜裡趕路會不太平,所以挑了明燈大路走,卻不想還是遇了劫。我懼人傷我性命,並未呼救。一路上,竟連劫匪也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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