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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的有機會可以長相廝守。
不過可惜,天地之大,卻始終容不下如果二字。
李貞素來愛美,等將來她發現自己青春常在的時候,或許也會是一種安慰吧。
隨從見顧長東越來越站不穩,過來扶他,卻驚恐地發現這個年輕的男子兩鬢青絲轉瞬花白。
顧長東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扶著侍從的手蹣跚離開,在他身後,哭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弱,直到幾不可聞。
王蘭戈知道李翎便是已故仁帝,卻不知道長東是誰,心中便暗暗想,明日她也不回夏家了,先回將軍府,順便問問那些老奴有沒有聽說過‘長東’這個人。
次日回到將軍府後,她向兄長的乳母詢問,是否知道一個叫長東的人。
乳母剛說一句,是那個顧長東麼?
這事不湊巧被她兄長撞見,連緣由也不聞,立刻將乳母攆出將軍府。
在王蘭戈的記憶裡,兄長對待家奴向來寬厚,對他的乳母尤其如此,這次發了這麼大的火。可見‘長東’二字,在將軍府是禁忌的話題。
她怕惹兄長生氣後被扔出將軍府流落街頭,連忙裝出一副‘我失憶了’的模樣灰溜溜的躲回房間,
其後偶然一天,王蘭戈在新刊梁史的《顧頤列傳》裡,她看見其中記載顧頤有一位嫡孫,名長東。
梁史對這個人的記載只有兩個字——早逝。
以王蘭戈有限的經驗‘早逝’,‘夭折’,‘暴斃’,‘無果’這些字後一定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辛秘。果不其然,在一本野史上,她看到了一篇全新的記載,顧長東曾經是梁國第一才子,傳說還是南呂長公主李貞的入幕之賓。關於結局,也不過同樣幾個字,其人於返鄉途中染疾暴斃,時年不過而立。
王蘭戈知道,李貞公主是她父親的表妹,算是她的一個姑母。想起宮中那個女人,似乎也和顧長東有過一段曖昧往事,不禁覺得好奇。
然而也僅僅是好奇而已,她是不敢再問了。
沒過幾日,夏傾來將軍府接她。
她記著宮中那個古怪女人的叮囑,打定主意不理他。
然而當夏傾爬到她窗戶外,探頭探腦對她說,喂,你不是答應過我,每個月十五都跟我一起陪我娘吃齋的嗎,你不是要食言而肥吧?
她忽然就繃不住了,一把將他腦袋按出窗外,說,你才食言而肥,你給我在外頭等著,不準偷看我換衣服。
夏傾無語道,為什麼不許看,是有哪裡沒看過嗎?
一邊說,他還是把頭別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_→《陳國夫人》
有人看嗎,看的舉手。
☆、番外丶水長東(下)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清早的一切皆不過是她臆想出來的。
只是也會奢望,若歲月果真如此天真靜好,人活著也快活些。
王蘭戈忽而一笑,寧在一思進,她竟然生出如此感嘆。
夏傾偏頭問她為何發笑。
她微微一笑,卻沒有解釋,只是如輕嘆般地喚:“玉郎。”
夏傾小字玉山,王蘭戈嫁來夏家後,每每喚他玉郎。期初只覺親近,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那聲玉郎是在叫誰。
念及此,夏傾不由自嘲一笑,卻是微不可見。
許多年前,王之遠凱旋還朝,仁帝在宮裡設下慶功宴,王蘭戈照例是跟了來的。仁帝要王之遠自請免死之邑。
群臣聞言紛紛噤聲,多因平日笑‘王將軍難封’,此時只怕帝王故意發作他們。
王之遠得此良機,卻如履薄冰,不受封地。
仁帝見此,便笑讓蘭戈替父要封。
他還記得,當時王蘭戈眼珠轉了轉,忽然道:“我要陛下把夏傾賜婚給我做夫婿。”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夏傾父親夏廉當時差點振衣離席,他自己也大覺尷尬。
然而他卻也知道,自己在看向仁弟的時候,眼神是有所期許的。
仁帝是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為二人指婚。
此事,夏家一直引以為大恥,只有夏傾自己,心中卻是歡喜過的,直到後來,他得知王蘭戈為何非他不嫁時,才明白,自己有多落魄。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誰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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