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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東心存愛慕也是人之常情,可若他也喜歡你也就罷了,那日皇姐墓前,我看見你同他一道,才知道原來他對你根本不屑一顧。我是該說你自甘輕賤,還是該說你鐵石心腸?可縱使是鐵石心腸之人,面對王爺那樣真心相待,也絕對做不到像你這樣!”
楚憐的話比尖刀還要銳利,我無法承受,唯有捂住耳朵不聽。
一切重歸於寂的時候,我才發現,所有希望都被摧毀,我再也無法正視自己失敗的一生。
楚憐說,李謙想用我當誘餌。
我料定有人□□我,不讓我輕生。卻沒想到李謙做的這麼不留餘地,把我扔進百工坊奴才堆裡,日夜不停有人做工,便日夜不停有人監視我。不僅如此,偶爾有人見不慣一個整日發呆不做事的人,總會遭些白眼。
只是有一件事特別奇怪。
每月前二十天,送來我屋裡的飲食都是單獨一份,尚算精緻。
後十天便沒有這樣的待遇,要同那些奴才一同吃飯。
柳珍兒體弱,飯量不大,我對飲食倒並不很在意,只是覺得好笑。何以要弄出二十日和十日的區別。
我猜測是李謙或楚憐所刻意為之的,只是不知道其後用意。
這日照例如往常一樣,在屋簷下看螞蟻搬食。
視線內多出一雙烏青的重臺履,我順著來人雙腳向上看,果見是李謙正低頭看我。
不及我問,他隨和一笑,竟不顧體面,蹲在我旁邊,指著地上的螞蟻問:“這些有什麼好看。”
我早已不復舊時的尖銳,也不敢再算計什麼,他問,我便答說:“不好看,無非是打發時辰罷了。”
李謙沒有反駁我,又看了一會螞蟻,方說:“朕曾聽人說過,遭剮刑的人,屍骨無全,來世只能託生成蛇蟲鼠蟻,永世不能做人。”
我聞言淡淡一笑,心道李謙的算盤是打空了,敷衍他說:“是麼?我沒聽說過,也許是吧。”
李謙靜了一會,忽而道:“玉珠,你對皇姐這樣忠心,不如將來也去投生去做蟲蟻,再接著伺候她。”
生死我早已看淡,聽他這麼說,竟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這實在是無關緊要的事,於是我答他話道:“也無不可,況且這種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也算是輕車熟路。”
李謙聞言一笑,輕巧地說:“那說好了,到時候你挨不住刀,不要怪朕太毒。”
我沒有接話,覺得這樣沉悶的下午未免無聊。反觀李謙,竟饒有興味的看螞蟻,弄得好像我和他掉過一個心境一樣。
也不知看了多久,李謙忽而說:“天氣這麼悶,是要下雨了,螞蟻要搬去屋簷下躲雨的……”
我聞言仔細一看,果見那群螞蟻是往牆上爬。
李謙從袖子裡取出一方包著的錦帕,我轉頭去看,帕子裡包的竟是點心碎渣。李謙把點心碎渣均勻的灑在牆角下,動作連貫,就彷彿做了許多次一樣。
我覺得奇怪,忍不住重新審視李謙。
然而他神色如常,安靜的側臉依稀還是十年之前那個孩童的面目,只不過五官深削了不少,不復當年稚嫩模樣。
我看著李謙,第一次沒有想殺他而後快的念頭,反而覺得可憐。
國主的寶座,只有坐過的人才知道箇中滋味,李謙雖然得到了萬里江山,卻未必過的稱心如意,否則,以他不過弱冠少許的年紀,鬢邊怎麼會隱見銀絲。
李謙並沒有在意我的目光,他很專注的看著那些螞蟻搬食,許久才站起身,輕振衣冠,緩緩離開。
不遠處侍立的宮人見他起身,趕忙過來撐傘打扇。
即便眾人簇擁,李謙的背影卻仍舊蕭索,我怔了許久,忽然被人一推回神,原來是百宮坊一個繡工,她平時對我總是橫眉怒目,此時卻笑盈盈的問我:“玉珠,剛才走的可是皇上?他都同你說了什麼?你將來飛上枝頭,可別忘了咱們。”
我搖頭回答:“他說要將我千刀萬剮,你信麼?”
那個繡工一愣,隨即柳眉倒豎,怒斥道:“我不過白問一句,你也不必這樣擠兌人吧?要擺臉子,先攀出去了再說。”
我見她發怒,自然無謂接罵,只是道:“我說的是真的,你日後便知。”
說完,我便離開,留她一人在原地發呆。
我本安心待死,卻沒想到,當天夜裡,突然有人來找我。
來人看起來不過十□□歲年紀,穿著尋常內侍的灰袍,臉上手上頗髒汙,看起來更像是個做苦工的,而非當清閒差,伺候宮裡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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