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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不做聲,心裡幾乎被悔意淹沒。我即使不愛著玄凌,但也從未有要弒君這樣不要命的念頭。而華妃,我抬頭覷見她眼底幽暗燃燒的冥火,她的仇恨並不是隨口說說。
“你以為你當初避重就輕的將責任全部推給皇后,本宮就信了?這五年來,本宮慢慢的慢慢的差人打聽,”她豔麗的五官一陣抽搐,形容可怖,“本宮的孩兒,本宮的愛情,本宮的族人!”她的牙齒摩擦的咯咯作響,似乎撕咬著什麼一般,從喉嚨最深處迸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玄凌!”
我再也壓抑不住,豁然起身,後退幾步,倉皇轉身逃走。華妃的幽幽聲音在身後響起:“本宮不管你如何穩坐釣魚臺,不管你如何處置甄嬛,但甄嬛的孩子本宮決不允許你碰!”
周源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看著我踉蹌推門出來,及時的扶了我一把。我將身體大半重量交給他,讓他扶著我快快離開此地。出了永巷,沁涼的夜風迎面吹來,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才察覺內衫已經被冷汗洇溼。
一路沉寂的趕回景春殿,周源道:“娘娘打算怎麼處理?”我知道他指的是華妃,苦笑道:“她知道本宮許多陰私之事。旁的不提,只消說本宮與她時常暗中聯絡一事,就能令皇上厭惡本宮。”周源沉默一刻,道:“那麼,娘娘是要敷衍她?”
我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當年我使華妃活下來,為的就是她手中的握著的宮中人脈,和她對皇后的仇恨。如今她手中的人脈我大多接掌過來,雖然皇后還穩穩的做著中宮,但是比起被逼著與她弒君,我寧願前面努力作廢,一切從頭再來。
周源看我眼神,已經明白我的所思,道:“請娘娘謹慎,她未必對咱們沒有防備之心。”我癱坐在床上,一夜心驚肉跳後,長久處尊養優的身體有些痠軟無力。“本宮明白,累你與本宮奔波一夜,你先下去歇息吧。”周源答應著,躬身退下,順手將門關上。
我仰倒床上,伸手捂住眉眼,“與虎謀皮啊。”當年我為了獲得力量,明知前路艱險還要與華妃合作。這幾年不與華妃見面,她也還算安靜,幾乎使我忘了她的危險性,以致遭到今日的當頭一棒。
她知道我掩藏最深的秘密——刻意使妃嬪懷孕,又漠視著她們被以各種手段陷害小月,藉此收集皇后的罪證。也因這個秘密她把我捆上她的大船,我疏遠不得她,敷衍不了她,不得不使我動了殺機。為了保密,只有死人的嘴是最嚴實的。然而,想殺她又是何其的困難!否則也不至以她當年結怨之深,樹敵之多,進入冷宮後也能活這麼長久。
我擁被靜坐了一夜,腦中種種想法,繼而種種不妥。東方黎明之色漸起,我胸口卡著一股悶氣,思慮過渡的頭腦有些暈眩。眼看著到寶哥兒起身的時間了,我喚來喜兒,吩咐她備好熱水沐浴。
才淨身出來,勻面上妝,寶哥兒已經進來了。他打了個千兒道:“兒子給母妃請安。”我伸手扶道:“快起來,昨夜睡的可好?寶哥兒道:“兒子睡的很好,倒是母妃,”他上前幾步,盯著我泛著血絲的眼角,“沒有睡好?”
我拿熱帕子捂住眼,道:“昨兒想著要把你的夏衫趕出來,睡得晚了些。”寶哥兒聽我答得敷衍,並不追問,接著話道:“兒子的衣裳自有菊清她們做,母妃給兒子繡個荷包也就是了,很不必做那些費神的大件。”
我應下,牽了他的手一起去用早膳。我因著他從小常待在太后那裡,怕母子關係生疏,所以喜歡做一些親密的動作,例如牽手之類。寶哥兒有點兒尷尬的臉紅,卻老實的任我牽著。用完膳,我親自取了他的書,一冊一冊的裝好,道:“太后雖然身體康復了,但老人家覺淺,稍有動靜就容易醒來。你去了姬寧宮,切莫進去打攪她,在外面磕了頭就去上書房吧。”
寶哥兒點頭道:“兒子明白。”我為他整了整衣裳,笑道:“去吧。”寶哥兒道:“兒子告退。”寶哥兒轉身出了景春殿,吩咐小寧子①道:“你去尋菊清,讓她跟喜兒姑姑打聽一下母妃昨日遇見什麼人,什麼事。”小寧子哎了一聲,飛快的跑了。
等他上課中場歇息的時候,小寧子跟他耳語道:“菊清姑姑說湘妃娘娘昨日只去了姬寧宮和儀元殿,回來的時候神色尚好。但是好像夜裡出去了一個多時辰,回來後,就打發走了所有伺候的人,不曉得娘娘神色怎樣。”
寶哥兒知道后妃之間多有不可言說的秘密,雖然不清楚母妃昨夜做了什麼,但是她疲乏的神色定是與此有關。
我尚不知寶哥兒在打聽我的事情,勉力忍著昏漲的額頭,與映月結伴去鳳儀宮請安。請安之時,玄凌竟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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