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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切,他莽莽撞撞的回身,發現宮廷院落不見了,九重宮闕消失了,身後只有一間清雅淡落的石屋。它絕立在此寬綽的草原間,顯得那麼突兀,卻又那麼和諧。彷彿它也染上了草原桀驁不馴的性子,絕世獨立,淡定泊然。
他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來了,他推開門進去,是一處院子。院子雖簡陋卻種著各色各樣的草藥花卉,它們錯落有致的擱在一起,堆的視線裡滿滿當當。明月步子一走一停的環顧四周,這裡芳香四溢,氣息清甜,是他從來都沒有聞過的空氣。
在這裡,呼吸的每一口,都有種沁人心脾的清爽感。
但這裡,又是哪裡呢?
明月蹙緊眉,腦袋裡空白一片。他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麼就好端端的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就在明月暗自思忖時,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院子左沿的房門裡走出來一人,那人長髮披肩,月白色的緞袍乾淨的一塵不染。他沒有先睬明月,倒是抬頭看起明媚的天來,他見風和日麗不禁勾唇一笑。
“是個好天氣。”
明月卻倒退一步,俊眸圓瞠。
祁燁!?
他是祁燁麼?雖是一樣的模樣,卻是裝扮的如此素雅簡樸,而他剛才是笑嗎?為什麼那笑意如此真切,如此透明?
就在明月不確定來人的身份時,月白長衫的男子走了過來,一邊說:“難得雨不下了,動身去城裡吧,也有好些日子沒去了。”他拍拍明月的肩膀,親近自然。明月感到肩頭一垂,這結實的感覺告訴他,這一切是真真切切的。
他微楞錯愕,走過他身邊的祁燁便轉回頭,劍眉輕蹙:“你怎麼了?”
明月表情空白的凝視他,祁燁笑道:“你難道試藥,試傻了?”他伸手探明月的額頭,又說:“你不會真的中了非夢涎,睡了三天三夜,就睡傻了吧?”他見明月還是一副楞頭呆腦的樣子,表情便頗為嚴肅起來。
“你還記得你的名字麼?”
祁燁試探的問道。
明月瞳孔一縮,他的名字?
“明……月。”
他發聲,那嗓音嚇著了自己。這一種微啞的少年聲,和以往他不倫不類的嗓音截然不同。雖然,他能說那男子聲,卻不同這個聲音來的通透而乾脆。因為一個是歷經滄桑,一個卻是纖塵不染。
“呵呵,沒有傻嘛。”
祁燁又拍拍他,繼而兀自轉身,還落下一句吩咐:“把我這幾日磨的草藥,都打成捆,包紮好。可能要帶多一些,最近天氣常變,生了病傷了寒的人一定不少。”
明月不知怎回答,只淡淡‘哦’了一聲。
他走向那間唯一可能是他的寢屋。推開房門,嫋嫋檀香撲鼻而來,柔婉怡人。明月小心翼翼的踏進屋子,房間鋪置的整齊而簡潔,像一個年少沉穩的男子住的地方。一個偌大附壁的書櫃,位於東南一角。滿架浩浩蕩蕩的書籍琳琅滿目,明月用手滑過它們,感受他們書角的凸起。他偶爾摘下一本看,卻都是些醫書,道書,詩集。
明月眯眼,嘴角輕輕一勾。
他喜歡這些東西的麼,這些東西,是不是應該是另一人喜歡呢?
她不是常常喜歡研究,那些草藥醫術的嗎?
明月沒有繼續往下想,因為視線的餘角裡,浮現了一個影子。他感到那個影子很陌生,於是轉身一瞥。但這一瞥,他沒有看見別人,卻是看見了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
依稀還是那盞落地長鏡。
它長到可以容下他整個人。
銅鏡裡的人,長身玉立,器宇軒昂。那素色青衫,飄渺若煙,烏髮半綰,流瀉了一肩墨雲。而那張臉,那張以往傾國傾城的臉,卻儼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絕塵俊朗的少年臉,眉宇之間,英氣十足,白皙的膚色也一絲不顯得女氣。
鏡子裡的人,表情先是驚詫。
但隨著時間的流失,那僵硬的神情慢慢軟化下來,到了最後,卻儼然化作一抹釋然的笑意。
這不是夢是麼?
他是一翩翩少年。
明月低下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他走了幾步,發現自己長高了許多。曾經他站在桌子邊,不應當是這個高度的,而如今,他卻長過那桌子豈止一分一寸。
屋外響起催促聲:“明月,你怎麼這麼慢?”
明月一愣,跑到屋外。
祁燁早已牽了馬來,他狹眸輕眯,瞳仁裡流轉一絲不滿之色。
“等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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