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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盞戎甲,英氣勃發。
一小隊隊伍從城門處緩緩移動而來,領頭人身材頎長,氣質沉穩內斂,這樣的男人除了他還會有誰呢?明月眼睜睜的看著男子走到他身邊,那朵在他臉上綻放的笑容,隨著他的臨近,愈演愈烈。
“明……夏。”
明月脫口而出。
明夏笑容一凝固,有些停頓。
“你喊我什麼?”
他奇怪的看著明月,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般。
明月有些畏縮,不敢再喊。他心忖,難道他喊錯了,難道在這兒,他不是叫明夏嗎?
“你怎喊我明夏,怎直呼我名,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祁明夏挑眉,佯裝生氣般。明月更是不知所措,不喊明夏,那只有喊:
“將……軍?”
在這地裡,他一襲英姿魁梧的戎裝打扮,應該還是將軍吧。
“哈哈,哈哈!”
一旁的祁燁耐不住笑意,霍地的笑出聲來,他對這明夏說:“這孩子,莫不真被我的非夢涎給毒傻了?晨時起來,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現在見著你,竟然喊明夏。說了他,卻還喊將軍?”
明月被祁燁笑的心虛,他臉紅道:“那得喊的什麼,名字不是,軍銜也不是?”
“月,你是跟我開玩笑的麼?”
祁明夏重重的甩了一個栗子在明月額頭,明月痛的抱頭,明夏卻說:“當然是喊,哥哥啦!”
——哥哥……——
明夏說時,陽光落滿他全身,他看上去像破曉初生的太陽一般,溫烈。
青衫的明月驀地全身一僵,心臟像被什麼猛烈的撞擊了似的,四肢百骸都為之一震。
——哥哥……——
他覺得那聲陌生的詞彙,在他耳邊遊遊蕩蕩,揮之不去。
“哥哥……”
他嘗試著開口,擠出這兩個,他曾經敢也不敢想的字。
祁明夏聽他喊過之後,表情才舒緩起來,他微怒道:“你跟了祁燁去,還沒得半年,卻這麼不懂禮數來。見著我竟直呼其名,卞一次再敢,我可不饒你。”祁明夏拍拍明月的肩膀,親近的好像真的是一對從小長大的兄弟,一起打鬧,一起頑皮,一起做壞事,一起挨爹孃的批的兄弟,他們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明月的手還扶在額頭,他沒有放下來,好像在掩飾此刻他的表情。
他緩緩低下頭去,嘴唇顫動。
想要笑,卻又想要哭。
但最後,他還是咯咯笑出聲來,他抬起臉,表情陽光燦爛。他把祁明夏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反推歸去,然後像一個弟弟一般賴皮撒嬌。
“我可不覺得有你這麼個哥哥有什麼好,我若比你早生一刻,你可得喚我哥哥。”
祁明夏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於是怒道:“好小子,你長膽子了!”
“怎樣?”
明月從未感到這樣歡暢自在過,他挑眉,俊眉的臉上盡是狡黠之色。
“但你還是比明夏晚生一刻,假設不來的!”
祁燁幫明夏說話,明夏頷首:“對,對!”
“呵呵,那我問爹孃去,興許是他們弄錯了,把你當作大的了!”明月不依不饒,但說到爹孃,祁明夏這才想起來他們囑咐的事情。“我不和你胡鬧了,這次你回來,爹孃可是有事要為你操辦的。”
“什麼事?”
明月眨眨眼。
明夏鄭重其事的說:
“你的婚事。”
番外:明月心(六)
婚事?
在回府邸的路上,明月心中忐忑暗忖。他有一門婚事麼,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對方又是誰呢?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明夏突然一拉馬繩,停了下來。原是前方迤邐而來一行人,男丁們錦紅長衫,女婢們薄羅紗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下人。而人行當中,有一輛徐徐駕行的馬車,那車通體硃紅,裝飾華美。繡著牡丹細紋的簾幕因為顛簸而一起一伏,馬車裡的人半邊衣裳也若隱若現。
明月心忖,是哪家的小姐,排場還真不小。
明夏已經一馬當先的跳下來,上前一問。
“車裡的,可是洛家小姐?”
車前一面容清秀的丫鬟點了點頭,回道:“是,是我們家小姐。公子是?”
“祁家長公子,祁明夏。”
這話可不是祁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