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個樣子,我就覺得當官也就那麼回事,為了個一官半職,把一輩子都耗上了,太不值得。這期間常務副校長馮子興主持日常工作,這傢伙給老程壓了好幾年,如今終於熬出頭了,儘管扶正的檔案還沒下來,他卻把自己當成了大當家了。隔三差五要開個會,把大傢伙訓一頓。奇怪的是大家似乎很願意給他訓,全都裝出樂呵呵的樣子。有一天開會,討論人事安排,大換血,老校長的人全落下馬來,馮子興的人全扶了上去。我自然也不能倖免。馮子興說,我是專家型人才,應該人盡其用,讓我整理教案,實際上就是叫我閒著。校園籠罩在一種亢奮的空氣裡。軍伐每天都趾高氣揚的,像足了法西斯。石留就像他的秘書,躥上躥下。我看不過眼,乾脆不坐班了。白天呆在宿舍裡,晚上就去找洪玫。大家都有一種雞犬升天的感覺,除了我,因為我是校長帶過來的。校長器重的幾個骨幹紛紛異幟。馮子興撤了他們的職,他們有些如喪考妣,沒過幾天,他們就調整了心態,像哈巴狗一樣找著機會就去舔馮子興的屁股。我很佩服他們。我要是能像哈巴狗一樣去舔馮子興的屁股那該多好啊,可我做不到。 我能做的事就是每天把教案開啟,瞅瞅,再合上,再瞅瞅。如果覺得在辦公室憋得慌,就去外面轉幾圈。餓了吃,困了睡,日子倒是過得很愜意。我經常在學校門前的工業區裡瞎逛,看那些工人上班下班,忙忙碌碌的,心裡有些得意。有一天,我正逛著,赫然發現老校長也在裡面閒逛。這老東西幾時回來了,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這就是說我儘管在學校裡上班,實際上好像一個局外人。我說,老校長,你回來了?老程說,回來幾天了,老沒見著你,還以為你休假了呢。他當然見不到我,我要麼坐在教案室裡,要麼躺在洪玫的床上。學校已經容不下我了,我還戀它幹什麼?我說,西歐挺不錯的吧?老程說,是不錯,有機會呀你也得爭取出去一趟,我要是早十年出去,絕對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心想您奮鬥了幾十年,也就這麼一個機會,我才工作多久呀,想出國,沒門兒。想出國呀,不要來海關,就像當年讀書的時候,俺們老師講的,想當作家,不要來中文系。那才叫噁心呢,以為作家是個好鳥,誰都愛當?誰愛當誰當去。 我和老程在工業區裡走了一圈,他就跟我握手告別。他說老馮給他安排了個茶話會,歡送他,時間差不多了。還叫我有空去家裡吃飯。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心酸起來,老程這輩子就這麼完了,我才開了個頭呢。我總不能像他這樣過一輩子吧?問題是我可能還過得不如他呢,他至少做到了處長這一級,我這輩子有希望做處長嗎?看我現在這個發展勢頭,夠嗆。 跟老程分手後,我沿著河堤向東走去。那裡是農民叔叔建的住宅區。他們把房子建好後,卻不在裡面住,全租給外來工。我的初戀情人洪玫女士就在裡面佔了一間房。那間房差不多算是我的半個家,我閒得無聊的時候經常溜達到那裡,吃飽喝足,還跟她睡一覺。洪玫給我吵醒了,有些不高興,她說,要來就早點來,要不就別來,你還讓不讓人睡覺?我看了看手錶,快兩點了,再過半小時,她就該上班了。她那公司管得可嚴了,上下班要打卡,遲到要扣錢。我本來想坐下抽根菸,我把煙都拿出來了,這時我把煙又放了回去,說,你睡吧,我走了。洪玫趕緊坐了起來,說,怎麼啦?說你一句就不高興了?人家的意思還不是想你早點來,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我說,明白,全明白,我也得回去上班,對了,學校現在管得緊,換了領導,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了。洪玫一聽就跳了起來,邊穿衣服邊說,江攝,你什麼意思?你不想來就明說,找什麼藉口? 我懶得跟她吵,我們經常為一些無謂的事吵架,當然大部分時間是我跟她過不去,我老是對當初她離我而去唸念不忘,時不時要找點事來噁心她。我噁心完她就回單位,跟軍伐鬥,在單位受了氣,我就找洪玫發洩,所以說我左右不是人,到處受氣。活著就是受罪。 回到教案室,我把教案翻開,在上面畫槓槓。剛畫了兩頁,有人推門進來了,我正要拿這件事發點脾氣,發現面前站的那個人是周怡,我咧嘴一笑。這才想起時間過得真快,她們實習三個月了,要畢業分配了。周怡說,想我了吧?我說,想,想得心都痛了。周怡說,講大話也不臉紅了,跟誰學的?我說,咱多聰明,用得著跟人學嗎?周怡說,你是夠聰明的。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檢查我的工作。我給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說,你這工作不錯嘛,又輕鬆又有意思,馮子興真會關照你。我說,老師的工作你就少管了,說說你吧?實習完了,等著分配吧?周怡說,是呀,現在才知道讀海關學校的好處,畢業分配不用愁,要是讀別的學校,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