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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我說,你哥還是要見的,聽說他是口岸辦的一個小頭目吧?馬羚說,管了一個小部門,處級,外面都說處級幹部比處女還多。我聽了嚇了一跳,這話前兩天才聽夜總會的小姐講過,這會兒又從她嘴裡冒出來了,我去夜總會唱歌的事不是讓她知道了吧?看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有弦外之音。我一顆心才算踏實下來。其實讓她知道我去歌廳唱歌也無所謂,我就擔心馬仁龍把什麼都事無鉅細地告訴她。這婆娘平時大大咧咧的,有時候較起真來,真讓人受不了。在學院裡,我可是體會深刻。 馬羚從櫃子裡拿了個袋子出來,那袋子很精美,一看就知道里面裝的是高階的東西。我說,什麼寶貝呀?馬羚說,給我哥買的一套西裝。我說,好傢伙,給你哥買西裝,給我就買一堆亂鐵,你也太偏心了。馬羚說,這西裝還真比你那堆亂鐵貴,我是這樣想的,你再好,也好不過我哥吧,所以你也不用想不開,再說,把你打扮起來了,對我有什麼好處?還不是讓你多一些花心的本錢,我才不傻呢。我把錢花在你裡面,不花在你外面。 這婆娘真是詭計多端,原來她給我買電腦,好讓我整天呆在家裡跟電腦掐架,就沒有時間去外面找女人了。虧她想得出來。她不光想得出來,還敢說出來。真讓我小瞧她。 馬羚把東西收拾好了,拎著手袋就往外走。我空著手跟著。走到門口,馬羚說,你兩手空空的,也好意思?我只好走回去拿起那個外國袋子,一點也不掩飾滿臉的不樂意。其實我知道我免不了要當她的挑夫,可我就是想她開口求我。到了樓下,馬羚說,開你的車吧,你的車不用錢。她真會算賬,去一趟南州,路費加油費,五六十塊呢。她們可以吃好幾個快餐。我把車發動,嘴裡嘟噥著,真是越有錢越摳門兒。馬羚說,喂,我省下的錢可是有你的一份啊。好像我這輩子非她不娶了。我心想牛逼什麼,要不是馮子興和軍伐搗亂,我早跟周怡一個被窩裡睡覺了,哪兒輪到她這會兒滿臉的優越性。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周怡再好,也架不住山長水遠啦。 我這聲嘆息太過明顯,讓馬羚感覺到了,她說,怎麼啦?不就讓你見見我哥嗎?值得長吁短嘆嗎?我說,你不知道。馬羚說,知道,我啥都知道。你不願意見人就算了,我家的人都不用見了,等生米煮成飯再說吧。我把車停下了,就停在馬路中間,盯著她看。她說,怎麼啦?我說,這事怎麼怪怪的?馬羚說,怎麼啦?我說,你跟誰結婚啦?馬羚笑了,她笑著說,誰願意我就跟誰唄。 後面的喇叭響成一片。有幾部車從我旁邊繞了過去,有一部車停在我旁邊,司機從視窗向我揮拳頭。馬羚說,開車啦,你想等著差佬來抄牌嗎?我說,還沒人敢抄我的牌呢。我鬆開剎車,加了腳油,說,感覺就像舊社會老爺把丫頭收了房。馬羚笑得前仰後合,拼命捶我的大腿。然後她挽著我右手,頭靠在我肩上,輕聲說,不是在逗你嗎?說真的呢,你願不願意娶我嗎?我說,願意,不娶你娶誰?不過你可是要想清楚,我這人花心,不太愛負責任,不一定守得住。馬羚說守一天是一天,我好想得開。說完拉住我的耳朵,死命往她胸前拉,好像耳朵是條蘭州拉麵,要拉多長就拉多長。幸虧我在開車,她知道不能真把耳朵拉成拉麵,否則面還沒下鍋,人先進了醫院。儘管如此,我的耳朵還是火燒火燎的。我摸了摸,說,你真下得了手。馬羚說,總算是替咪咪報了血海深仇。原來她還記得那單子事,而且一直想著報仇雪恨。 過了一會兒,馬羚把頭靠過來,抵著我肩膀,說,咱們的冤仇算是結清了,從今以後要相親相愛。她這是怕我打擊報復呢。我說,咱回頭也養只什麼怪物,想辦法讓你把它弄死,怪在你頭上,也找你報仇雪恨,完了咱們再相親相愛。馬羚說,想得美,我告訴你,除了養女兒,啥也不准你養。 馬羚讓我把車開到南海漁村,這就是說她哥在南海漁村宴請我們。那地方又貴又不好吃,我說,一定又是吃阿爺的。馬羚聽了不高興,說吃誰的都是他哥請我。我把車停好後,她說,我哥已經到了。原來她看到了她哥的車,她哥開的是一部黑色的寶馬。我心裡說奶奶的,咱政府機關的人不是說不給坐寶馬嗎?我原來開的是部爛本田,現在開的是部爛三菱。這省城的人就不怕人議論? 馬羚給她哥打電話,問他在哪個房間。那時我們已經走進了大堂,有個人站在二樓對著我們招手,我就知道那也是個姓馬的傢伙。馬羚說我哥。拉住我的手往樓梯上疾走。 馬羚的哥跟我握手,說,你好,我是馬烽。我說,大佬好,小姓江,單名一個攝字。 馬烽在前面帶路,我和馬羚後面跟著,這丫頭抓住我的手指,不時在我手心裡撓一下。我心裡卻想著這一家人真是好玩,不知她姐叫什麼,大概不是蟲就是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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