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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長川飛瀑,有起有落,有動有靜,有急有緩,盡得自然之美。難得,難得。他走回座位,對我抱拳說,難得江主任這麼年輕,卻有如此造詣,真是後生可畏呀。我說,哪裡哪裡,老先生謬讚。 我知道這老東西在趁機賣弄自己,我那點東西根本不值得上綱上線。不過我也喜歡聽好話,明知道誇大其詞,也開心得合不攏嘴,何況旁邊還坐著領導。老先生讚我自然也是贊領導,領導旗下有人,也是領導的光彩嘛。劉雨說,江主任,你知不知道剛才贊你的是何方神聖哪?我說,晚輩孤陋寡聞,還沒向老先生請教。劉雨說,不怪你,你是化外高手,楚老先生是中國書畫研究院的名譽院長,剛從香港講學回來,硬給我拉來東平的。我哪裡知道什麼楚老先生,卻裝腔作勢地說,原來是楚老,久仰久仰。楚老說,浪得虛名,浪得虛名。劉雨說,寫字的人,楚老沒幾個看得上眼的,我還沒見他這麼評價一個晚輩呢。江主任,既然楚老這麼看得起你,我不客氣了,這幾幅字,我沒收了。大家說,不行,不行,哪有這種道理?劉雨說,客隨主便嘛,你們有意見也沒用,你們要是喜歡,叫咱們江主任再寫。江主任,我替你做主了,見者有份,你就多辛苦了。我說,劉老闆,你就饒了我吧,別讓我出乖露醜了。在座的全是行家裡手,字字千斤,好不容易給咱們撞上了,你總不能讓我們空手而歸吧?周怡說,對,對,咱江老師的字再好也賣不出價,還是讓楚老給咱們開開眼界吧。楚老剛要推辭,胡漢林說,我講兩句,在座的除了我跟小周,全是行家,劉雨儘管不寫字,卻是字畫鑑賞家和收藏家,小江的字是寫得不錯,但要社會認同還得有一個過程,也要各位名家提攜,我有個建議,在座的各位高手,現場獻藝,每人提供三幅作品,就在三松堂搞一個字畫展,我就毛遂自薦,當個總策劃,小周做我的助手,劉雨呢,當贊助商,這個意見如何? 大家起鬨說好呀好呀,就劉雨在那裡低眉淺笑。我笑著說,生意送上門,也有人不願意做呀。劉雨說,咱們胡關長開口了,我有什麼話好說呢,那就免為其難吧,只是要在小店裡辦展覽,委屈了各位呀。胡漢林說,多謝各位給我老胡這個薄面,咱們先歡迎楚老獻藝,楚老哇,你這三幅字我是要收藏的喲。楚老站了起來,說,那我先獻醜了,請各位包涵。 楚老讓服務員拿來一杯涼開水,他含了一口水在嘴裡,擺了個姿式,突然向紙的中間噴去。噴完了說,這是一口氣。楚老把筆在水裡浸了浸,拿起來一揮而就,寫了個木字。大家正在猜接下來他要寫什麼字,只見楚老飽蘸濃墨,順著木字向上倒書。原來他寫的是個茶字,草頭和八字墨濃,木字墨淡,淡墨遇水形成很多氣泡,倒也有些味道。楚老接著在左邊倒書了行小字,色醉小人酒醉仙茶醉君子也。大家熱烈鼓掌。 楚老接著寫了兩幅字,也是倒書。大家一片讚歎聲。這老東西倒也有些功力,但我對他拿寫字當雜耍是有些看法的,心裡已經對他大打折扣。 劉雨讓服務員上了些茶點,大家邊吃邊看,倒也不覺得餓。三松堂的茶點是出了名的,吃了上癮,到九點鐘正式開飯,大家已經沒有胃口了,就喝了些酒。十點鐘散夥,幾個老傢伙已經有些累了。劉雨安排司機先送楚老回賓館,又找了部麵包車送市內的幾個人回家,我跟胡漢林、周怡最後走。劉雨送我們出門,她說,等把字畫裱好後再安排展出,到時再通知各位領導。 我和周怡上了胡漢林的車。我住得近,先送我回家。胡漢林開車,大家都沒出聲。周怡頭靠在椅背上,好像有些累。我精神算是不錯的,有些興奮。今天這個場合對於我來說是平生第一次,大家都把我當個人物了,沒想到這點旁門左道的技巧還能長長自己的身價,真是有些出我意料之外。惟一的遺憾是胡漢林馬上要走了,要是還留在東平,或者提到南州海關當副關長那該有多好呀,好不容易有這麼大一個靠山,誰知道又靠不上了。周怡大概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我看她今天表現不太好,沒怎麼出聲,要是平時,別人哪有機會說話。 車到了樓下,我跟胡漢林和周怡道了再見,下了車。胡漢林突然把車窗搖下,對我說,小江,交待你一件事。我說,胡關長有什麼吩咐?胡漢林說,你和小周都是外來的,今後要互相關心。我一聽有些呆了,站在原地沒有動,想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過了老半天,我才說,我會的,請胡關長放心。胡漢林把車窗搖上。我看著小車飛快地跑出了小巷。 回到宿舍,我衝了個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除了興奮過了頭,我想主要是胡漢林那句話讓我睡不著。他一個正處級幹部,語重心長地叫我跟小周互相關心,就像對待自己的子女一樣。我跟他沒有交情也沒有別的關係,所以說,他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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