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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國後給他聯絡工作的也是他姐姐。
最終,蘇禾決定帶我去波爾多,為此,他跟他姐姐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我的護照、學校聯絡什麼的都是他姐姐幫忙辦理的,他們在機場還在吵,那時候我正給我媽打電話,他們的吵聲很大,站在兩米之外的我聽得一清二楚。她說:蘇禾,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的生活方式有問題,我不可能也沒能力再幫你了。我是爸的女兒,可因為你,我也在一次次的傷害他。
飛機起飛的時候,蘇禾有一搭無一搭的跟我聊天。我能感覺到,他很不安也很渺茫。我沒法安慰他,因為我的不安和渺茫比他還要深刻。
我一無所有了,除了他。
到了波爾多之後,我們非常不順利。一個不得志的攝影師,一個半大的孩子。呵呵……
我那時候一點兒法語都不懂,英文也只會一點點,所以最要緊的是念語言學校。可是費用很高,500學時需要16000法郎。那時候還沒有歐元,現在換算一下,大約不到3000歐元。除此之外還有房租、水電費、日常開銷、吃飯……
毫無疑問,這些開銷全部都是蘇禾在負擔。這對他來說是非常大的壓力,因為他沒工作。沒人願意請一位亞洲的攝影師,而除了攝影,他又什麼都不會。
語言學校快唸完的時候,我發現,我們絕對錯了。我跟他,哪個都是沒吃過苦的孩子。我跟他,哪個都有理想沒法放棄。我跟他,處處都需要錢,他的裝置、耗材,我的學業、譜子,什麼都不可能不需要錢。而錢不是省出來的是賺出來的。但……我們都不會掙錢。
語言學校畢業後,我開始念高中,一切都得從頭來。從那時候開始,我跟蘇禾爭吵不斷。我媽總說一句話:貧賤夫妻百事衰。我媽跟我爸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他們的生活條件也很好,所以見到樂團裡的小夫妻為柴米油鹽爭吵的時候,她總會這麼得出結論。而這一結論,放在我跟蘇禾身上,特別貼切。
有一段時間我們甚至很少交談,除了日常生活必須的話,我們都選擇沉默。他看書,我拉琴,或者我們Zuo愛。反正不說話就對了。
我們都害怕說話,因為說著說著就自然會說到生活上。
我甚至能感覺到,也許,他後悔了。
或者,更誠實的說,是我後悔了。所以我總要覺得他後悔了,然後換得良心上的安慰。
我清楚的知道,在他改變我的人生的同時,我也改變了他的。
如果,他留在國內,他就不會被捲進這樣一團糟的生活中。
跟蘇禾在一起的那些年,他總讓著我。我知道這個讓著的最大原因就是:他比我大,我比他小。在他眼裡,我似乎永遠都是孩子,可即便我就是,我也不想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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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點,方方面面都可以證明。
比如,Zuo愛的時候,我在上面,他在下面。只有第一次,他進入了我,那也是唯一的一次,因為我覺得難受並且哭了,這種難受可能並不僅僅源於疼痛,更多的是源於尊嚴。我不想讓任何人使用我的身體,誰都不成,即便他是蘇禾,即便我愛他。那些所有的想法、感覺混雜在一起讓我覺得……我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的主導能力。總之,那次很不愉快,所以在以後很長的日子裡,我們交往相愛的日子裡,我上他下。我不知道他對這事兒有什麼想法,我不問,因為問了就會動搖,動搖了也不會甘心。我不像許唯那麼具有好奇心,我不想知道也不感興趣蘇禾之前到底跟什麼人好過,好過多久,他們是什麼樣的,他們怎麼維持平衡。我只知道,他現在跟我在一起,我們這麼交往這麼維持。
比如,我從來不進廚房,從不做飯。如果蘇禾不在,我可以選擇不吃,或者對付點兒什麼。我討厭油膩的感覺,碰都不願意碰一下骯髒的碗筷。
比如,我要花很長的時間,明確的說是三分之一的時間拉琴。這一時段,我不會說話,不會笑,只會看譜子。他總會坐在一旁聽,膩了就去找點兒事兒幹。他從不打擾我。
比如,我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會發火,而導致我發火的原因多數跟蘇禾沒關係,可他卻是我最後發洩的物件。我不可能對著桌子喊或者對著窗戶喊,對吧?現在看來,我比許唯糟糕多了,至少他不犯病的時候絕不會無端端的發火。
比如……他可以為我放棄部分理想,或者……是全部。
這,也是我們最終走向窮途末路的原因。
現在,坐在酒店視窗的桌邊,我可以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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