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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層銀霜,仿若白晝。
哈日珠拉見外面不是很黑,並沒有叫卡娜和伊娃,而是一個人出了房間。
花園的東南角種著大片的薔薇,此時正是薔薇盛放的時節,那紅豔的薔薇就像是一團團在月下燃燒的火焰。
哈日珠拉剛想走過去,卻見薔薇架前的石凳上坐著一個人,她仔細一看,竟是皇太極。藉著月色,她能清楚的看見他眼神中的哀傷與悲慼。
她看見他將白玉壺中的酒緩緩地倒入酒杯,再將酒杯中的酒猛地灌進嘴裡。那一連串的動作竟是透著無比的孤寂和落寞,彷彿草原上的一匹孤狼。
這樣的皇太極對於哈日珠拉來說太陌生,她從來不知道,那個似乎無所不能的姑父竟會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忍不住難過。
“誰?”
皇太極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一道凌厲的目光向哈日珠拉射了過來,卻在看到來人之後,微微蹙起眉。
若是在平時,哈日珠拉看到皇太極那樣的目光肯定會嚇一跳,可是此刻,他在她眼中不是威嚴的姑父,不是高高在上的四貝勒,只是一個會傷心會脆弱的普通人。
“海蘭珠?你怎麼會在這兒?”皇太極語氣放得柔和了些,像是怕嚇到她。
一般在這個時候,這裡是不會有人來的,今天是他額孃的忌日,他只是想一個人在這裡安靜的呆一會兒,沒想到竟會被人打擾。
“姑父!”哈日珠拉輕喚一聲,走到皇太極面前。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眸中雖以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是哈日珠拉還是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濃得化不開的憂傷。他緊蹙的眉心讓她的心微微有一絲泛疼。
她不喜歡看他蹙眉,很不喜歡。
她想了想,伸出小手,做了她第一次見他時就想做的事。
皇太極感覺到一雙冰涼的小手撫過自己的額際,指尖在自己眉心來回地摩挲著,像是要把他緊蹙的眉心撫平。
她,這是在做什麼?
“姑父,你不要蹙眉了好嗎?海蘭珠一看姑父蹙眉就覺得難過。”
不過是童言無忌,皇太極聽在耳中,卻覺得心間一陣柔軟。自從額娘去世之後,就再沒有人說過會為他難過的話。在人們的眼中,他是後金的四貝勒,戰功顯赫,高高在上,冷酷無情,而他也自小就習慣了用冷漠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久而久之,他便忘了什麼是脆弱,什麼是心痛。只有在憶起孟古的時候,他才會發現原來自己還會傷心,還會難過。
他的額娘,是那麼溫暖的一個女子,會抱著他唱草原的小調,會給他做最可口的糕點,會在他被父汗責罵、被兄長欺負的時候給他保護和安慰。可是,在他的印象中,額娘似乎總是不開心的,自從他記事起,就總是能看到她偷偷的垂淚,在半夢半醒時亦總會聽到她的哀嘆。有時他會想,也許額娘早些離開也是好的,這樣她就不會再那麼痛苦了,不用再面對那個殺了她親人的丈夫,不用再面對那麼多的女人。但同時,這個世上卻也再也沒有了能夠溫暖他的人,再也沒有人會為自己的痛而痛,為自己的難過而難過。多少年了,再也沒有人……
☆、第二十五章 月下輕舞
然而,她卻說,會因為自己蹙眉而難過。
“姑父!”哈日珠拉見他一直沉默不語,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好!”皇太極應著,情不自禁地把她攬到懷裡。
哈日珠拉雖然和皇太極比這親密的動作都做過,可是這一刻卻覺得怪怪的。她想掙扎,可是想到姑父現在正傷心,平時自己傷心害怕時都是姑父關心自己,現在姑父傷心,她也應該好好安慰他。
這樣想著,哈日珠拉雙手摟著皇太極的脖子,認真地說道:“姑父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可以告訴我,額吉說心裡難受的時候一定要找一個人來分擔,不能一個人憋著,會生病的。”
雖然是孩子話,卻讓皇太極心裡一暖。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額娘離開之後,還能有人願意和自己分擔心事。
他看著她那張滿是稚氣卻寫滿了認真的小臉兒,撫著她的頭柔聲說道:“沒什麼,只是今天是我額孃的忌日,心裡有些……有些難過。”
這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會難過,對方竟然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原來姑父是想念額娘了。”她記得姑姑說過,姑父的額娘在他十二歲時就去世了。姑父還那麼小就沒有了額娘,真可憐!
哈日珠拉絞著手指,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如果換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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