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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月波專注地握著方向盤,不時轉過頭,憂心忡忡地看看蜷在座位上一言不發的妻子。
去醫院的路上,一個不問,一個不說,只心不在焉地聽著車輪摩擦地面所發出的嚓嚓聲,沉默著朝目的地而去。
外面又飄起了小雨,溫度幾乎降到了零下。
細小的雨點密實地打在快速行進的BMW上,雨刷機械地運動著,擋風玻璃迴圈重複著模糊清晰、清晰模糊的狀態—— 一如鍾旭此刻的思維。
司徒月波專注地握著方向盤,不時轉過頭,憂心忡忡地看看蜷在座位上一言不發的妻子。去醫院的路上,一個不問,一個不說,只心不在焉地聽著車輪摩擦地面所發出的嚓嚓聲,沉默著朝目的地而去。
唰~一片渾濁的泥水濺起,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醫院門口。
鍾旭拉開車門跳了出去,卻沒有留意埋伏在積水裡的石坑,身子一斜,崴了腳。
她沒有吭聲,眉頭一皺,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沒事人一樣微跛著腿朝前頭跑去。
這一切,後面的司徒月波看得清清楚楚,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取了車裡的傘,追上去,為她遮住越來越大的夜雨。
雨大雨小,對鍾旭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區別。如今,她只想馬上見到鍾老太,她要問她,為什麼當初要對她隱瞞那麼多的事情。
裹著一身的狼狽,在沿途眾人好奇的目光裡,鍾旭衝到了鍾老太的病房前。
沒有任何猶豫,開門,關門。
司徒月波被擋在了門外。
今天要談的,是有關鍾家整個家族的家事,她不預備把司徒月波牽扯在內。
“啊?!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躺在床上看報紙的鐘老太摘下鼻樑上的老花鏡,上下打量著不期而至的鐘旭,吃驚不小地問道。
“我有一個姐姐……親姐姐……鍾晶。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鍾旭開門見山,紅著眼睛走到鍾老太床邊,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鍾老太盯著失控的孫女,半張的嘴過了好半天才合上。
“我能告訴你什麼?!我並不知情。”鍾老太低下頭,把老花鏡放到一旁,整理著手中紛亂的報紙。
“你知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否則你怎會放她一條生路?!”
腳踝處觸電一般的疼痛令鍾旭一顫,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冷硬的地上,雙手死死抓住了白色的床單。
“我真的不知道。”鍾老太平靜地摺疊著報紙,嘩嘩作響,“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又不能有任何逆轉,我們就不要再執著於什麼真相了。知道了又如何,不過是徒添遺憾罷了。”
“奶奶,”鍾旭抬起頭,眼裡噙著淚,“你一直要我對許飛手下留情,叫我不要‘咄咄逼人’,以前我不明白,也不在意你這麼說的原因是什麼。現在我明白了,你根本早就洞悉其中玄機。你,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鍾老太側過身子,伸手扶住鍾旭的手臂:“你起來,跪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她搖頭拒絕。
不想站,也站不起來,腳上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拉不動她,鍾老太只好放棄,她坐直身子,看了鍾旭半天,說道:“看過你帶回來的照片,我才知道他就是當夜闖入法堂阻止我的人。不錯,當夜他告訴了許多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雖然我看不見他,但我信了他,在看到你姐姐的眼睛之後。那樣的眼睛,那樣的眼神,讓我一看就想到了你,想到了你爹媽,想到了一些非常模糊的片斷。可是,我又不能確定什麼,因為我的確不記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她回到愛人的身邊。臨走時,她要我繼續‘忘記’……這樣的情形,你要我對你怎麼說?說什麼?”
“繼續……忘記?!”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很久,終於不爭氣地潰出,“許飛沒能殺掉我洩憤,到最後,我知道了一切。叫我怎麼忘記?!”
鍾老太沉默了,過了好久才問道:“許飛,他怎麼樣了?”
“死了,消失了,跟姐姐一樣的結局。”鍾旭擦掉阻礙視線的淚水,木然回答。
“死了……”鍾老太長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靠在了床頭上,看著天花板,“一死萬事休,也算是解脫了。”
“解脫?!是嗎?……他們是不是會在另一個世界碰面……”鍾旭笑了,未擦淨的一顆眼淚順著她揚起的嘴角滲進了嘴裡,空調呼呼地往外吐著熱氣,身體卻已經冰涼到麻木,“可是,沒有另一個世界。同生共死,黃泉相見,只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