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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
她病了嗎?
是的,沒錯,她的心病了,有可能是絕症……
不行了,她再也按捺不住身體裡那股積蓄已久的可怕力量——
“司徒月波,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鍾旭大喊出聲,一張白淨淨的臉漲得通紅,而後狠狠一掌將他推了一個趔趄,眼淚潰堤而出。
這一掌,力氣奇大,司徒月波被推得一連後退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沒摔倒下去。他微微喘著氣,沒有再上前,一言不發地停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著同樣氣喘吁吁的鐘旭。
“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從不以為我們之前會有謊言出現,從來沒有想過啊!”她哭著,喊著,最後死死咬住嘴唇,想逼回眼淚,卻不奏效。
“我並沒有騙過你什麼。”對面,他的回答冷靜地出奇。
“沒有?”他的表現,令鍾旭難以承受,她上前一步,一手顫抖著指向虛空中的某個地方,幾乎是用吼的:“蔣安然……蔣安然三年前就死了!!死了!!一個死去的人,怎麼會讓你來找我?!還有,她爸爸跟你們盛唐根本就沒有任何生意上的來往!!你們就明明素不相識!為什麼要騙我?!你說啊!”
司徒月波一怔,不悅之色劃過眉梢:“你聽誰胡說的呢?!”
“蔣安然的爸爸,今天早上,她爸爸親口告訴我的,難道一個父親會拿女兒的死訊來開玩笑嗎?”鍾旭紅著眼睛,連環炮般繼續:“你口口聲聲說你救不了你父親,那餐廳裡的女鬼又是怎麼回事?我親眼看到你徒手滅掉了這個死靈,我的眼睛不會錯,我的感覺不會錯,我更加不會連自己朝夕相對的老公都認錯,那個人,是你!這一切的一切,你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面對情緒激動如此的鐘旭,聽著她的厲聲質問,司徒月波別有意味地嘆了口氣,閉上眼,低語:“佈下的結界居然沒有用……”
什麼?
他說什麼?
結界?
沒有聽錯?!
他說的是……結界?
鍾旭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術,突然僵住了。
司徒月波背過身去,負手走到落地窗前,駐足良久。
“竟然被你看到了……算了,不玩了,玩不下去了……呵呵呵呵……”沒有回頭,他的笑聲爽朗之極,笑過,他轉過身,“你到底還是提醒了我,這麼久了,遊戲終究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月亮已經完全躍出了雲層,從鍾旭的角度看去,剛剛襯在了司徒月波身後,彷彿還在不停地移動,朝著他移動,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玉人在前,圓月在後,本該是美煞人心的景緻。
但是,卻演變成鍾旭平生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
她不敢相信,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信,這個男人,是她如假包換的丈夫。她一度將之視為精神支柱,心之倚靠的男人……
萬劫不復,是她最新的預感。
而且,預感早晚會成為現實。
“你……到底是什麼人……”鍾旭噙著淚,倚著桌沿,有氣無力地問了一聲,聲音低得連自己都快聽不到。
殺了她也不會讓她相信,有一天,她竟會對她自己的老公問出“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否定一切幸福和希望的問題。她曾以為他們之間的一切,比什麼都透明,比什麼都乾淨。
自己錯了嗎?!
“我是什麼人……這個……”司徒月波撓了撓頭,像在思考一道難解的方程式。
想了半天,他嘴角一揚,笑得迷人:“我不是人。”
“你……”鍾旭被他的回答噎得說不出話來。
“呵呵,既然遊戲已經結束,我也就不逗你了。”司徒月波笑容不減,將手臂交疊抱在胸前,“沒知識的老頭老太太管我叫閻羅王,喜歡看小說看電影的年輕人愛叫我死神,我必須得糾正一下,十殿閻羅,四方死神,他們只是我的下屬,不要混淆哦!”
閻羅?
死神?
下屬?
鍾旭最後的力氣煙消雲散,順著桌子滑到了地上。
她不知道,這輩子,她究竟還能不能再站起來。
“我,是冥界,也就是所謂鬼界的管理者,也是最高領導,你可以叫我……冥王。”
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還是他瘋掉了?!
他竟說自己是什麼……冥王?!
自己嫁的老公,說自己是鬼界的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