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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旅行罷了。
凜子說兩人抱在一起死就不害怕,而且是在達到快樂頂峰的一瞬間結束生命。
兩人沒有體驗過死,然而一想到在全身充分滿足的時候,互相摟抱著停止呼吸就不覺得可怕了。
和凜子定下了死亡之約後,久木心裡對死亡的不安感迅速消退,而對死的渴望漸漸增強了。
這是華麗耀眼而又心滿意足的死,是隻有他們這兩個因相愛而死的人才能獲得的至福之舉。
像他們這樣追求並付諸實施這種幸福之舉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絕無僅有,是從幾十萬,甚至幾百萬人中才有一對兒的,屈指可數的男女組合中被特別篩選出來的“愛的精英”。
過去人們一向認為情死多是因為沒有出路,被迫去死的。然而現在和近松、西鶴生活的江戶時代不同了,由於貧富懸殊,為貧窮和債務而哭泣,被身份高低、世俗人情所制約,一籌莫展而選擇死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現在久木似乎明白了阿定被警察逮捕時,為什麼會面露微笑了;也明白了秋子為什麼會在決心和武郎情死的前一天,還像往常一樣去工作,給周圍的人留下和藹的笑容了。
人們通常把他們的死看做瘋狂或悲慘的結局,這是因為人們看到的是外在的形體,而死去的人卻是在無比幸福的彼岸世界。
無論活著的人如何評判,他們自己歸依了愛的聖殿,在幸福的極致走向了永恆的安息。
久木這樣一想對死的恐怖漸漸淡漠了,甚至渴望去死了,然而一旦具體到如何去死的時候,會遇到幾個困難的問題。
首先,他們要自己捨棄本身所具有的生的意志,親自結束生命。背離世間的常理還不算太難,而違背生命的法則就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尤其是凜子和久木所追求的死是相當任性的,奢侈的死。
兩人一起死的先例也不是沒有,像武郎和秋子的縊死,或一起跳崖,一起躺在充滿煤氣的屋子裡等等。
同時去死不難做到,但凜子所追求的是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不分開的死法。
應該說凡是情死的男女都希望能抱在一起死,可是,屍體被發現時都是誰也不挨誰。例如,互相用腰帶捆綁起來,拉著手從高處跳下去,發現的時候繩子已斷開,兩人離得老遠。死在充滿煤氣的屋子裡時,最後也是各自分開的。
活著的人,儘管可以選擇死,但連死後的樣子也要選擇的話,就是一種奢望了。
而凜子所追求的死,是最最奢侈而任性的。
她想要互相緊緊擁抱著,甚至連男人和女人的性器官都接合在一起那樣去死。
這種死法是否可能呢?
如果可能的話,久木也希望能如此,以滿足凜子的心願,可是到底有沒有可行的方法呢?
攪盡腦汁的久木,決定今天到一個朋友那兒去一趟。
沒有比思索怎麼去死更奇妙更不可思議的事了。
以前久木也思考過人生,但都考慮怎樣活得更好,都是向前看的。
現在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思考的是怎麼死這種向後看的事了,而這種思考並不是針對接近死亡的衰老或疾病採取對策,而是親手將活著的生命斷送掉的方法。
關於人的生活方式的書多得數不勝數,而有關自殺的意義和方法的書卻幾乎沒有。
在這樣的現狀下,從某種意義上說敢於赴死,就需要具有比向前看的求生願望更多出幾倍的能量和精力。
久木又一次痛感到死的艱難,開始理解了自殺者之所以選擇縊死或跳崖等,在人們看來很不雅的死法了。
選擇死的人,往往直到臨死之前還不知怎樣死為好,他們首先想到的是怎麼死得痛快,死得不痛苦。
由於從來沒有考慮過怎麼死,所以事到臨頭,自殺者能想到的就只有從斷崖或高樓、站臺上往下跳這種方式了。
與此相比,縊死比較麻煩一些,需要冷靜的意志和準備工作。此外用煤氣自殺也需要做些準備,而服毒的話,既不好弄毒藥,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久木對於和凜子一起死已沒有異議了,只是死的方法總也定不下來。
從九月中旬到月底,久木一直專注於這個問題,有一天,他突然記起了一個叫川端的朋友無意中說的一句話:
“我那兒淨是氰化鉀……”
川端是久木高中時的同窗,大學時學的是理工科,現在飯田橋的環境分析中心的研究室工作。
去年秋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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